仿佛再說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樣,也許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個笑話。
唐曉寧抿著嘴,看著祖母和父親。
完全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模模糊糊的也聽不太清,故事的輪廓也拎不清。
祖母一個揮袖離開了,隻剩她和父親一個人。唐曉寧上前一步,卻感覺到那層屏障將他們二人分割開。
她嗓子裏,生硬的發出兩個音:“父親。”
“嗬嗬,我才不是父親。你的父親早就死了,我隻是看你可憐,才把你帶上天界。”
鐵鏈上的人低沉的笑著,他嘴角勾著諷刺味十足的笑意。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嗎,好像細算來也算不上太久。
隻是那不算太久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
以及當初的人和事,忽然才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荒唐。
立在原地的唐曉寧被他的話刺激到,她轉身離開了天牢。
既然父母都不願意承認她的存在,也沒有人告訴自己所謂的真相,那她就自己找。
唐曉寧穿過雲層,走到父親之前的書房翻動著那些書。
這裏一定有她想要的東西,她確定。
來回翻動著的書,在看過之後又恢複原樣。她從書架上,找到了那本記載著世間萬物命運的書。來回翻著頁,找到了關於自己今生的命格。
一頁頁的翻看著,直到翻到最近的頁數,才將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原來,真相竟是這般模樣。唐曉寧坐在地上,在看完之後冷冷的笑著。
或許她該不笑的,可能是笑哭了,眼淚卻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她不知道是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也許,也許。她就不該去查,不該去想要了解。
了解那所謂的真相,不過是再次受傷而已。她合上書,靠著牆。
那被塵封已久的真相,被書上的文字說明。
她本是孤兒院的一員,不過被她身為司命的父親經過,順手帶到天界。
怪不得她覺得和沈七在某些方麵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們的經曆本就該相同的。說起來,他們也該認識的。
書上寫著父親喜歡母親很久了,但無奈流水有情,落花無意。
兩人的關係,隻能算作點頭之交。之後父親強行更改自己的記憶,讓自己認為母親真的是母親。
怪不得她當初死纏著母親,都被冷眼回拒。她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孩稱自己是母親,想來也是莫名其妙。
唐曉寧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是什麼?一個討好性的玩偶?估計父親也沒想到後來的事情,會發展到這副模樣。
可憐的父親到最後也沒能得到母親的青睞,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從凡間帶來的自己,宛如笑話一般的存在。
幸好祖母救了自己,想來,祖母也不是祖母吧。父親終於發現自己的存在不能吸引母親的注意,也懶得理會自己,將自己扔在凡間。
本就對自己不管不顧,想來,還不如放其歸回原出。
也怕事情敗露,被天帝降罪於天牢。
隻要她回到了凡間,誰也不會記得。唐曉寧想著自己的命,不由的輕聲笑著。
像自己這種討好性的東西,沒利用價值就該不存在的。
現在她才醒悟,原來,父親不是想從許安或者佐瑟身上得到什麼,他不過是想要自己魂飛魄散。
這樣才不會礙了他的眼,才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想起那段沒有結果的愛情。那段連同自尊,都低到塵埃裏的愛情。
唐曉寧緩緩站起來,既然她來本就不屬於這裏,為什麼還要將她帶回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要過什麼,好不容易拚湊出一點幸福的模樣,還要被這麼生生的抹去。
她是改哭還是改笑。父親啊,你當時執起筆寫我命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三兩個字就定了我的命格,看來是對我是真的很討厭。
地上的凡人,糾糾纏纏。他們都如自己一樣,窮其一生都在和父親做鬥爭著。
身為司命的父親,在紙上隨意勾勒。
無論是大起大落,還是順順當當,他都是那麼應所應當。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出了書房,走在熟悉的地方。殿門大開著,祖母在後院裏彈著古箏。
琴聲瑟瑟,時不時的鑽入唐曉寧的耳朵裏。
她順著琴聲來到後院,坐在石凳上看著祖母指尖揮舞在弦上。
疲憊和累,遍及全身。祖母沉浸在音樂裏,看不到難過的她。
唐曉寧想要離開,想回到許安和寶寶的身邊。
這裏她的心沒有著落,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祖母的弦聲裏帶著法術,一根根弦打在她的身上。
唐曉寧越聽越累,越聽越心酸。這首連詞都沒有的歌,卻這麼生生的將她折磨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