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被她的狂妄所震驚的時候,一道冷光悄然閃過,隨著白燁一聲壓抑的哀鳴,她鋒利的魚腸已經入鞘,如果不是白燁流血不止的手指,和地上的小指,誰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在彈指間斷了白燁一個手指。
千蒼鬱銳利的鷹眸閃過一抹凝重,他靜靜地凝視著顧流離,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
他十歲便跟著父皇四處征戰,練就了一身本事,迄今為止,他是整個東吳皇室的驕傲,從無敗績,而今,居然讓一個柔柔弱弱的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
當真……難堪至極!
“你們都下去吧。”千蒼鬱揮退了所有臣子,原本是讓他們來一起羞辱北燕使臣的,卻沒有想到,他們反倒被他羞辱了!
頃刻間,大殿上便剩下了顧流離和千蒼鬱。
他於王座上緩緩起身,笑容森冷,瞬間,他身影如同鬼魅穿梭立於顧流離跟前,伸手鉗製住她的脖頸,字字冷冽。
“顧流離,燕明昭侮辱暮雪之事,你可有參與?”
說著,他猛地收緊手指。
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顧流離不罵不打,笑盈盈的看著他,“老子一般不喜歡被別人問話,更不喜歡被掐著脖子問話!”
話音剛落,她素手一翻,瞬間掙脫開千蒼鬱的大掌,正當他驚詫的時候,那素白的手悄無聲息的掐住他的喉嚨。
她凝視著他震驚的眼睛,語氣崢嶸:“燕明昭強暴公主之事我絲毫不知情。”
眼前的人看似柔弱,出手的力道卻狠辣決然,一陣陣窒息的感覺傳來,千蒼鬱眥目欲裂。
“那你為何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他出現的時間還有她的身份,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有參與暮雪之事。
聞言,顧流離唇角輕輕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盯著他的眼睛那叫一個森冷決然。
“我不過是恰巧經過目睹了一場好戲罷了,老子好心提醒你逃命,誰曾想你居然恩將仇報!”
“哼!”千蒼鬱輕哼一聲,猛地鉗製住她的手腕,好解放自己被折磨多時的脖子。
倆人互相離著一段距離,就專業大眼瞪小眼,相互審視。
好一會之後,千蒼鬱終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我該如何相信你!”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傻麼?我可是北燕的丞相,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還不是得靠我解決,我會那麼想不開去策劃這一堆事,然後再自己屁顛屁顛的來。”
說著,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千蒼鬱,纖細素白的手輕輕撫上臉頰,“為了跟你們東吳和解,老子這一路可謂是風塵仆仆,皮膚都粗糙了。”
“……”看著她那舉動,千蒼鬱狠狠的抖了一下,麵部表情都有些維係不住。
這樣娘裏娘氣的人,當真是顧流離?
轉身,他於王座上悠然落座,目光直視著顧流離,帶著一抹桀驁,他高聲宣布。
“顧流離,暮雪之事就此告一段落,你竟然是使臣就給本宮拿出一點時辰的樣子來,否則,別怪本宮無情!”
看著他牛逼哄哄的樣子,她唇角輕輕一勾,滿是鄙夷,“一個手下敗將還那麼多話!”
“你……”還不待千蒼鬱發作,那抹賽於驕陽白雪的身影便慵懶的走出了大殿。
“砰。”千蒼鬱一拳重重的砸到桌上,麵目猙獰。
活了那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受此侮辱!
顧流離!總有一日定會將你狠狠的踩在腳下!
回到房間,顧流離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次,她定然會讓白燁生不如死!讓他好好嚐一下從雲端到泥沼的感覺。
白燁啊白燁,當年你做那件事的時候是否想過會有今天呢?
來到床前,顧流離解開身上的外袍,接著,是中衣,剛要解開裏衣的時候忽然發現房間中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雖然很快被收了起來,但是她還是從那一絲不亂了分寸的呼吸中察覺到了異樣。
猛地拉起中衣,旖旎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光,“誰!給老子滾出來!”
寂靜無風,沒有任何異動,仿佛一切都是來自於她的幻覺。
偏偏,她就是一個無比相信自己的人,更是相信自己敏銳的直覺。
“不出來的是吧,慫逼!你以為躲著老子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吧!”
話音剛落,一陣颶風忽然刮過,接著,是一抹熟悉的清茶冷香,顧流離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這股味道,像極了扶蘇奕的。
隻可惜,那個人已經長埋黃土了,這個世道便是這樣的現實,物競天擇,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