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婚男子?”她斟酌這四個字,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她適婚沒錯,卻不是男子,而是女兒身,如何娶妻?
瞧著她一臉惆悵的模樣,無風安慰道:“世子你無需擔心,你是有名的紈絝公子,胸無大誌,又沒有建功立業,人見人嫌,狗見狗躲,那南秦郡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你的。”
“……”燕穆青聽著這安慰,並沒有感覺好多少,隻覺得這心裏拔涼拔涼的。
“算了,我也就是去走個過場。”
無風點了點頭,“世子你的衣服若言已經幫你準備了。”
她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
因她紈絝公子的稱號,自此想要立於廟堂怕是有些難了。
當初隻想與父王一起隱藏鋒芒,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從未想過要入那朝堂。
可如今,一切都不能夠隨心所欲了。
……
夜晚,華燈初上,偌大的北燕籠罩在了殘月之下。
皇宮之內,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
絲竹樂聲聲聲回蕩在皇宮的上方,還未走近大殿,便已可以想象此刻的紙醉金迷。
燕穆青一襲白色衣袍,三千青絲用一根玉簪綰起,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
大部分朝臣都在恭維著如今的天之驕子,當朝丞相,令舒。
自從左右二相相繼離世後,北燕已經許久未立丞相了,他算是第一人。
當年的北燕有左右二位丞相,右相顧流離,奸佞禍國,差點傾覆了北燕,最後竟是女兒身,並成了南秦的皇後。
第二位,便是左相南宮扶塵,他南宮家世代輔佐君王,他的一生都在為皇家奮鬥,為了讓新皇燕明朗成為天下的主人而殫精竭力。
最終卻也敵不過一個功高震主,落得了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在那一場變故中,牽連盛廣。
她喬家,便是如此被冤的。
她目光森涼的落在那人的身上,此刻,他正舉起酒杯,對著令舒敬酒。
燕穆青捏住酒杯的手於瞬間收緊了起來。
當年,便是他向燕明朗稟報,說是喬家與南宮扶塵一同謀逆,之後,他便一路高升,到了現在,已是無人可撼動。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不管這條路如何艱難都一定要走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宦官尖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南秦郡主道。”
偌大的大殿之內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隻見一抹身影自大殿門口緩緩走來。
她一襲白衣,眉目輕魅,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
又似昆侖美玉,落於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的華彩。
狹長的眸子裏噙著淺淺的淡漠,全身上下透著一種刻在骨子裏的疏離。
原本還有些抗拒和親的王公臣子,此刻不免蠢蠢欲動起來。
此番絕色,天下難尋。
瞧著這人,燕穆青眉頭輕皺了一下,這南秦郡主美則美矣,隻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而且,個子未免也太高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