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有重要事情稟報陛下,煩請將軍通報一聲。”
“這……”將士有些為難,“何事非要在這半路上說,公孫將軍,回王城之後再說恐也不遲。”
“此事十分危急,必須現在稟明,將軍放心,陛下怪罪下來,本督一力承擔。”
那將士是公孫荻的同僚,遲疑稍許,便層層通報過去。護行的冉均是見狀,憤恨不已,連廣林鬼魅都能失手,那巫祭宮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看來,隻有等那小子進宮之後再想辦法除掉他。
韞王命人帶他二人覲見。
“稟陛下,巫祭宮舉宮被屠,宮宇樓舍附火一炬,除了去玄女峰護壇的修業者,皆無一幸免。”二人跪拜於韞王轎攆前。
鳳遙戈心中一個咯噔,他們此行戍衛甚嚴,巫祭宮隱藏甚深,竟有人可以殺人於無形。 “可知何人所為?”
“暫且不知。但臣認為與……令儀公子有關。”雖然是一早準備好要稟明的事,公孫茂此刻竟也有些畏懼,當著眾人的麵講述一個滔天的故事,根本不敢抬頭看韞王的表情。
他,竟知曉令儀的封號?鳳遙戈心知,八年前,令儀出生,自己當著即將薨逝的王後之麵,賜了嫡長子公子封號。那日,公孫長卿提起令儀的下落——茂兒此舉,莫非是長卿之意?罷了,且看他如何說。
“陛下,七年前,公子在王宮外,屢屢遇刺,一路隨著公子的內侍石宣便放了一把火,燒了那草屋,造成公子已經遇害的假象,然後他暗自將公子送往巫祭宮。如今,公子拜於渡塵大師門下為徒。
一切如此本也安好,自從半年前,一夥賊人找到石宣的下落,並以他要挾石母告知公子下落。石宣遂來丞相府告密,但他被那夥賊人割了舌頭,無法說話,便隨父親去了巫祭宮,這才找到公子。可是不小心走了風聲,暴露了行跡,為巫祭宮招來殺身之禍。”
“陛下,公孫將軍這番說辭簡直匪夷所思,若沒有十足的證據恐難以令人信服啊!”一卿大夫上言進諫。
“是啊……”百官議論紛紛。
見狀如此,公孫茂呈上一布帛和方才從莫野身上拿下來的王室玉佩,道:“陛下,這是父親寄予臣的家書和公子隨身攜帶的玉佩。”
聽聞此事,百官早已唏噓不已,又見了這信物,猜度更甚。若先王後落有子嗣,據本朝律例,東宮之位應立長立嫡,可是這方才祭祀大典結束,十六皇子已被封為太子昭。
若說方才鳳遙戈有著有百官同樣的遲疑,看到這封信和聖懿王後的信物,頓時寬慰不少,心中十分感激公孫長卿這最後的安排——祭祀大典已成,冊封靈陽乃天命所歸,不用再擔憂令儀身上的預言。
“公子已處危險境地,臣別無他法,隻好冒死求見,忤逆陛下,甘願伏罪。”
韞王手裏婆娑著那枚玉佩,那是自己當年還未稱帝時送予聖懿王後的定情信物。“公子現在何處?”
公孫茂心中一驚,陛下這是承認公子的身份了?公孫荻忙命齊一和井語海將莫野和小白帶上來。
“拜見陛下。”井語海和齊一向韞王行禮,而莫野和小白也學模作樣的拜了拜。
鳳遙戈下攆,凝視著莫野,那晶亮的眼眸,溫潤可愛的麵龐,像極了初見王後時模樣,不禁激動又悵然:“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莫野,我師兄叫小白。”莫野緊緊偎著小白,他從未經過如此盛大的場麵,可憐的小模樣帶著絲恐懼。當時小白十分心疼的攥著莫野的手,可是後來的小白才知道,那竟是莫野麵對強權時的武器而已。
“他們說我是什麼公子,可我不想當什麼公子,我隻想找到我的親人,師父說,隻要我努力,一定會找到的!”如此說話,算不算是聰明伶俐的孩子?
鳳遙戈看著莫野心中歡喜,當即抱著他在文武百官麵前下詔:先王後聖懿王後之子莫野,自小流離在外,今孤承天幸,得以父子相認,特封莫野為我南冥令儀王,賜居攬月殿,與眾公子同習宣和台,欽此。
不是不想,不是不願。不能擁著我們的孩子膝下承歡,讓孤的後半生索然無味,縱使孤從不在意令儀的太陰命格,可孤承擔著守護南冥百姓的重任,一切便不能兩全。如今,孤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接納我們的孩兒,王後,是你心疼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