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仍有怨憤地瞟一眼孤狼,冷冷地道:“若非看你還有點兒用處,就憑你對姑奶奶的無禮,定讓你,讓你……”柳如煙一時語塞,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彙來宣泄自己的憤懣,著急地搓搓自己的纖纖玉手,小腳一跺,扭身輕哼一聲,“以後你暫且聽這位公子的吧,見你就覺得惡心。”話落,玉足輕點兒自去照顧馮玉尚去了。
“起來吧,如是你不再作惡,待得時機成熟,我自會兒請求柳姑娘還你自由。”無痕道。
“柳姑娘!?小主不是南宮氏的人麼?”孤狼疑惑道。
無痕望著柳如煙,也是對她的背景提起一點兒興趣,淡淡回孤狼道:“不是,不過跟南宮氏淵源淺不了,這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南宮氏的解藥,向來不傳於外姓的。”聽到無痕如此說,孤狼麵上露出些兒許失望,隨即又露出肮髒的笑臉,自嘲一下說道:“是我貪心了,像我這樣的人那配得上用,隻要能為師傅報仇,就死而無憾了。”
“那你現在有何打算?隨我們一起麼。”無痕看孤狼身影像霜打的茄子,心也如一灘死水,竟生出一股惻隱之心。
孤狼從無痕話中感到一絲溫暖,緊繃著染有血汙的雙唇,久久不語,隻能抱拳頂在額上,以示感謝。
無痕知他心有傷感,不便再問,隻隨口說出自己的顧慮:“這次任務失敗,你怕是要擔不小的責任,希望你想好完全之策,若有需要隻管開口,說不定能夠幫上你個一二。”
孤狼靜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壓下心中的各種情愫,開口道:“小哥如此對我,實在令我愧疚萬分。此次任務失敗必然要承受三倍的罰金,鬼煞幫也自會降下我的排名,以後不容易接到一些兒任務罷了。”
說道這裏,孤狼心中倒也輕鬆許多,似有解脫地輕歎一聲,“這也正合我意,從今爾後我也不打算再接受鬼煞幫的任務。”
“可眼下,我也不能完全脫離他們的視線,免得他們生疑,而且這樣我也可以躲在暗處,查出幕後的真凶。”
“你考慮得挺周全的,就按你說得辦好了,你多加小心。”無痕叮囑一句道。
孤狼點一下頭,伸手入懷在身上摸索一下,拿出一個烏青的袖珍的瓷瓶,挑身上幹淨的地方來回擦幾下瓶身,擠一個尷尬的笑容,“讓小哥嫌棄了,此中有我秘製的‘月影’,它無色無味,若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你自灑在一處,我的那些兒飛蟲自會帶我找到你們。”
無痕輕輕一笑,毫無避諱地接下孤狼手中的月影,打趣道:“下次我們相見,你還是洗洗吧。”
“累年在外,與那兩個夥伴待得久了,自然也就習慣了,何況我本身就是使毒的也就認了這副模樣。既然小哥提議,那我下次注意就是。就此別過,”回頭向柳如煙的方向看去,想起方才的調戲,孤狼的臉合著土灰倒也暈出別樣的色來,語氣也顯得局促起來,“小主哪裏,我也沒臉去叨擾,也省得她看見我煩心。美言幾句不敢妄想,勞小哥替我這小人開解一下,也就心滿意足了。”
“對了,”見得無痕點頭應允,孤狼稍覺心安,邁步就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對無痕提醒道,“最近倭遲國的煉屍匠動作頻繁你們需多加小心。”
“等等,”聽得此話無痕一愣,連忙叫住孤狼,“你說的可是前一段時間發生的慘事,難道不是你所為。”
孤狼驚得腳下一顫,倒露出一點兒委屈,“怪不得小哥,先前下手如此之重。我承認我殺過人,但那樣慘烈之狀,我實在是做不出來。難道小哥到現在還不知,我的惡狀全靠這身兒硬裝出來唬人的。”
“不可否認,種蠱與煉屍,若是用在人身上都是非常殘忍的。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施過蠱,哪怕是我的敵人。”
無痕扭頭看一眼遠處那倆蠱獸,對著孤狼冷冷地道:“但卻死在你的蠱物之中。”
“我也需要生存,僅此而已。”孤狼慘笑一下。
“好了,隻要那事與你無關,你還有救。走吧,剩下的我知道該知道怎麼做。”無痕揮手示意道。
“叮嚶”,孤狼雙掌發力,腳下生風,輕輕一跳,倒也瀟灑地落在迎他而來的屍鬼雀背上,伴著地刺螈“咚咚”山響的步子遠去。
無痕皺鼻,幹嘔一下屍鬼雀扇風殘留的腥臭,向著柳如煙走去。
“馮玉尚怎麼樣了?”近了,看柳如煙懷抱著馮玉尚臉上似剛剛哭過,關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