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那樣的黑,漆如墨。
風是那樣的烈,若有厲鬼哀嚎,也有利刃絞割。
前路是那樣的凶險不可揣測。
可卻讓兩人的心如此貼近,矛盾中似有感激,更多的是享受這一刻不離不棄的默默相守。
兩人隔著夜色,相互看一眼,心有靈犀地攜手向著無痕靠近。
無痕隻道是為他們兩人爭取更多的時間,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以逸待勞,想利用這複雜的環境,為自己爭取先機。
突然間感到身後有東西靠近,平心凝氣立掌側身以作防備,豎耳從風中捕捉到馮玉尚被風打散的微弱聲音,心中已是了然,憑著感知與他們靠近。
無痕一拳輕打在那熟悉的身影上,喉中裹挾著靈力大聲道:“馮兄,怕我鬥不過幾隻小蟲,前來助我,還是你們這倆鴛鴦,想見我灰頭土臉的模樣,好來取笑我。當真是算不得好兄弟。”
馮玉尚自是沒有無痕如此深厚的功力,隻能隱約湊其耳邊,撕破嗓子戲謔道:“我真是想看,可這天不給個好月色,烏漆嘛黑的怎麼看去,老天還是偏愛你啊,護了你的臉麵。”
“哈哈……馮兄現在情到濃時甚是樂懷啊,不知待會兒你將如何護得柳姑娘花容。”
“有命即可!”話音剛落,馮玉尚隻覺懷裏的佳人身子一滯,一隻溫潤的留有體香的手,堵在他嘴上。
“不許亂說。”狂風全然不顧滿含柔情的燕聲鶯語,隻一下就被吹得細碎,微不可察地從懷裏進入馮玉尚耳中。
緊緊摟了摟懷中的佳人,隨著無痕迎難而上。
近了。
看著一片墨綠的光,仿似自己早已不在人間,正處在黃泉路,冷得人直入骨髓,越發的瘮人,隨著風吼他們也在不停地遊動。
怕的不是牛鬼蛇神,怕的是對未知的不可預判,讓黑暗抓住內心裏不可觸碰的角落,不斷放大心中的恐懼,超過自己的心裏極限,活活被自己整死。
無痕緊鎖眉頭,心中暗罵一句:這tm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還是真有此等妖邪的東西。定睛輕拍一下馮玉尚的肩旁,再次內含靈力問道:“馮兄,此等境況你可曾聽說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打我第一眼看起,我就懷疑是鬼瞳魔蛟,生性暴躁喜食骨髓,單靠雙目便可迷人心智,一身鱗甲更是堅不可摧。”馮玉尚大聲回道。
“若要對付它,可有什麼好的方法?”
“攻它雙目就是有效的方法,然而那也是它最強的攻擊手段,不好辦啊。”馮玉尚見無痕定著身子,若有深思,接著說道:“不過,近看來,它們目中似乎缺乏一股靈氣,更是不解的是鬼瞳魔蛟不是群居之物,今天為何來的這麼多。莫非它們是一家子。”
“既如此,我上去會它一會,自有分曉。”
無痕腳上發力,頂風衝上去,一記霹靂就已經握在手中,猛地衝著一顆“綠眼”擊去,就見電花漸逝,隱隱約約聽到一片嘈雜聲,那片綠光遊動得更加厲害,像要衝著自己襲來。
突然間綠光大盛,幾乎混成一體,照亮了整個隘口,一陣刺眼的疼痛,使無痕頓生眩暈感,眯眼看到前麵影影綽綽的人影,緊接著耳邊傳來密密麻麻“嗖嗖”的聲響,借著風勢更是迅猛無比,帶動的氣流也像一把寶劍急欲割得皮肉翻卷,本能地躲過幾支,留它們在身後響起炸雷般的聲響。
無痕穩住心神,呼風術起,其兩儀畫陰陽,在麵前形成一道氣盾,抵擋不斷襲來的飛矢。
身後的馮玉尚懷抱著柳如煙,舞著密密麻麻的劍花也堪堪抵住,看著前麵人影晃動,不驚反喜,對著無痕大聲喊道:“這下好了,不用擔心了。”
“這些兒裝神弄鬼的東西,隻要他露出麵來,有何可懼的。”
“兄弟,是我大意了,來前王老將軍說已飛鴿傳書偏將龍傲天,會在好客來等我們,你看他們的將旗。”馮玉尚功力運轉克製著綠光對心智的幹擾,一手指著那旗幟提醒無痕道。
隻見綠光下,一杆“王”字將旗,迎風招展舞動飄揚漫卷。
馮玉尚手中劍花飄飄,一把把柳如煙安置在無痕身後,抵著狂風飛矢向著前麵靠近,手中不斷比劃著大聲呼喊,說著緣由。
但飛矢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的人引弓射向馮玉尚,不由無痕勃然大怒,隻見一掌化為拳,聚力全然使出喚雨術,倒卷身後的箭矢亂石,竭力往前一送,直落到那旗幟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