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徒四壁,就是窮的隻剩下四麵牆壁。你可能很難想像一個屋子如果窮到家徒四壁是什麼樣的,正好,我和小馬的家就是這個樣子,有興趣的話不妨來鑒賞一二。
一個窮的三餐不濟的少年帶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女,還住在一個屋子裏。還好我們的身份已經卑微到無人在意的地步,就連街口的三姑六婆也不屑引為談資,卻反而使得一切變得格外自然。
我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已經窮到沒什麼好顧惜,所以根本想不到要去欺瞞,因為都是一無所有,於是有的隻是坦誠。其實距離第一次見麵不過一二天的時間,而我們卻像已經認識了很久。
那日的落水是我的不幸,可認識小馬卻是我再大不過的幸運。
隻是不得不承認我帶給他的,卻是很大的麻煩。
我不懂針補,幹不了重活,甚至一桌像樣的飯菜也是做不好的。任何一項生存技能我幾乎都不擅長。好比現在,看著他嫻熟的燒火手法,我已羞愧到了牆角。
他簡直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全才。會木工,做得一手好菜,甚至還會變戲法。與人說話時,他總是專注的看著別人的眼睛,卻不知他自己是否清楚,在他狹長眼睛裏閃動的光芒總讓人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給我柴。”小馬頭也沒回,直接向後伸出了一隻手等著我的柴火。
“……”
“你在幹嘛?”不見我有反應,他回頭看了過來。
“恩。啊?沒,沒。你要拿什麼?”我幹笑著走到他身邊。
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他伸手在我身前一晃,一把木柴已出現在他手中,“就是這個,謝謝。”
“……!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就是你遞給我的嗎。”繼續忙著自己的事,他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好吧,以我雙手的靈巧程度……“我絕對相信你有能力變出第二把柴來,但你絕對不可能一下變出一捆吧?所以,還是需要我去拿了。”
“誒……”他想伸手攔我,不過好像來不及了。
“哄……”在我抱起柴火開心的轉身時,身後突如其來的坍塌聲把我嚇的當場愣在了原地。
好吧,有時我大概是有那麼點笨手笨腳。但那終歸隻是一捆柴火而已,和牆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低眉順眼的看著小馬一麵咬牙切齒的向我走來。
“那是我用來撐牆的木樁啊……”聲音是從他牙齒縫裏擠出來的,盡是滿滿的悲憤。很顯然他的眼睛鼻子顯然都被我氣歪了。
……殺氣,我能感覺到他眼裏全是殺氣!怎麼辦怎麼辦!要是能立刻隱身就好了,誒?好辦法!隱身!
……可是,我好像不會隱身啊。
……呀!越來越近了,他恨死我了,他一定是恨死我了,膝蓋已經失去了支持力,軟的隻知道原地打顫。
好吧,死就死了~我硬撐起嘴角抬起頭來,以滿滿一臉的諂媚笑容迎上他緊盯著我的雙眼。
“做飯去。”
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隻是……“啊?”隻讓我做飯?我的意思是,起碼這牆應該讓我來修吧?
“做飯去……!”他用力閉上眼睛,重重指了指爐子的方向。
“咻~”我以比翻書還快的速度立刻換上笑臉的同時已經蹲在爐灶前開始生火。回頭偷偷看向小馬,他正拿著工具開始修牆。
陽光下,他修的專注,卻也把他手臂上的滿布淤青一照無遺。
帶著我,其實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