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關一生……女兒隻有忤逆爹爹的意思了。”雖是忤逆眾人的意思,對著好歹是“至親”的父親多少好開口些。
“你……”楊老爺果然吃了一驚。
楊玉奴跪在原地不敢起身更不敢抬頭。
“好好好!敢作敢為,不拖泥帶水,這才是我的好侄女!”身後老者的讚揚聲讓楊玉奴一陣詫異。
“唉——”楊老爺一聲歎息,“玉兒啊,父親本以為你不喜歡這樁婚事,早知你心係楊釗,剛剛也不會百般阻撓了。”
阻撓?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話一出口,他們竟成了一方歡喜一方憂?
“父親——”
卻不及楊伯父搶白道,“賢弟,這下總是沒話說了?人家玉奴自己想嫁,你這做爹的總不會當著女兒的麵兒棒打鴛鴦吧?”
“既是玉奴的意思,那這事便算成了吧?”楊老爺放下茶碗,歎了一句。
“如此,這就帶釗兒回去籌辦婚事。釗兒也不小了,這婚事呀——宜早不宜遲。”說完生怕楊老爺反悔似的拉起楊釗就離開了。
良久,楊玉奴抬起了頭來,“父親……”
楊老爺擺擺手,“罷了。既然是你自己要嫁那莽夫,為父不想多說什麼。”
“不是的。父親我……”
“進門時看你的眼神分明對他也盡是不屑,依你過去的心性更是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怎麼這幾日就非他不嫁了呢?!”
“您是說……”難道是我自作聰明?
“唉!”楊老爺拂袖離去。
楊老爺一走,寬敞的大堂上隻剩了楊玉奴一人。現在我是不是一定要嫁給楊釗了?
什麼意思?剛剛到底怎麼了?難道我錯了?
難道原本父親已經幫我回絕了婚事,是我以為連父親都想我嫁給楊釗。就因為我的自作聰明,硬是把推到邊兒上的倒黴事又拉回了身邊兒?
劉楚玉你個蠢貨,為什麼就不能把事情搞清楚了再開口?為什麼你總是辦不成一件事兒?我、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嫁過去嗎?這、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不要慌。事情才剛到,這會兒去求爹也許還來得及。對!就現在!
然而前腳踏出了門檻,楊玉奴又停了下來。行不通的,楊家是大戶人家,這會子才答應了婚事,哄得人家滿心歡喜的回去,如今又立刻反悔的話,來人必定惱羞成怒。屆時又不知要激起幾番族內聲討,如此一鬧,家門名聲必定敗壞,爹又最好麵子,再楊釗大小是個朝廷命官,多少也要忌憚幾分,唉……
好好一件事,怎麼被我搞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我隻會壞事,怎麼就沒一件能辦成的呢?!楊玉奴恨死了自己,她無力的匐上柱子,懊悔的捶著門框。
“嘭!”一拳頭下去,振的門框發顫,“哎喲……真疼。”
隻是這麼一疼倒讓她冷靜了不少。我是不是真的不想嫁?如果是,我還可以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