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
感覺到老者對於秋茹秋萍的不滿,就連楊總管也跟著驚出一身冷汗,於是忍不住想要開口辯解。畢竟,剛才他從秋茹的眼神中,得到的消息是“沒有”!
“沒有什麼?”老者皺起眉,望向楊總管的眼神分外不滿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打斷了對方的話,“弄不清楚還敢如此膽大?你,好的很!”
老者的聲音不高,也不淩厲,甚至還有些緩慢,卻讓楊總管“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同時口中低聲道:“屬下不敢!”
此時雪兒身旁的秋茹秋萍還沒有得到讓雪兒起身的命令,因此雖然也低著頭,卻依舊不敢讓雪兒起身。
於是,依舊跪著的雪兒一扭頭,就看到了同樣跪下來的楊總管臉上的冷汗。
不過她依舊沒有等到那個神秘老者讓她起來的話,卻聽到了一聲重重地歎息:“就算她不是,也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你們又何必為難?看到她,我就想到了馨兒。她在此被你們為難,也不知馨兒又在何處,受到何人的刁難……”
聲音漸低,卻漸漸地多了一絲落寞和淒涼。
雪兒忍不住再次抬起頭來,卻見老者眉頭緊緊皺起,一隻手正緊緊地掐著眉心再次皺出來的“川”字。
楊總管顯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可奈何老者沒有讓他起身,他也隻有跪在那裏幹著急:“皇……老爺!”
雪兒卻沒有他那麼多顧慮,見老者不停地掐自己的眉心,知道對方應該的觸動了某些憂思,進而引起的頭疾之類。
再加上她跪的時間久了,地上雖然鋪著厚實而柔軟的地毯,但是一雙從未跪過的膝蓋依然還是有些吃不消,所以幹脆借機站起身來,兩步就到了老者跟前:“老人家,你的頭疼?”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朝著老者的手腕搭了過去:“讓雪兒替你診脈,如何?”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根本沒有給老者答應的時間,雪兒額手指便搭上了老者的手腕!
跪在她身邊的秋茹和秋萍,聽著老者說話傷感,也隻能跟著低頭,一時疏忽便被雪兒鑽了空子,眼看著她走到老者身邊,不由變了臉色。
就連跪在老者身邊的楊總管也是一臉驚詫,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攔她,然而終究是因為跪著,又沒有提前防備,竟被雪兒輕盈地一躲,便躲開了他伸出來攔截的雙臂,直接繞到了老者身邊。
老者也沒想到雪兒竟如此大膽,一時愣住,竟然忘記躲開她的手指,於是便被她搭上了手腕。
好在雪兒並沒有出格的舉動,手指甫一接觸老者的脈搏,便真的替對方診起脈來,讓地上三人驟然懸起的心,總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老者也暗暗鬆了口氣,一邊由著雪兒替他診脈,一邊道:“小丫頭,你不怕我?”
雪兒正專心感應對方脈搏的跳動變化,美麗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和認真,對於老者的話直接就充耳不聞。
跪在地上的楊總管似乎又要開口,卻被老者一個眼神止住,於是悻悻地將要開口的話又吞了回去,隻是一雙眼睛卻是時刻不離雪兒背影,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舉動。
還好雪兒是隻是想要借機站起身來,並不是要行次或者意圖不軌,而且又真的懂岐黃之術,因此在手指離開老者的手腕之後,便再次上前,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按在老者頭上的幾個穴位,並或輕或重地揉了起來。
這讓楊總管總算是鬆了口氣,秋茹和秋萍慢慢放鬆了警惕。可是沒有老者的命令,他們三個卻是說什麼都不敢起來的。
雪兒一邊替老者揉著頭,一邊道:“雪兒才疏學淺,又沒有銀針在手,隻能暫時緩解些您老人家的頭疼,還望老人家不要怪罪。”
她口中說著“不要怪罪”,然而卻沒有一絲一毫抱歉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抱怨什麼。
老者的臉色明顯舒緩下來,頭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自然是聽出了雪兒話語中的抱怨。再加上雪兒的年紀,也讓他心中好感頓生,於是忍不住笑著問了一句:“你有銀針麼?”
雪兒連忙點頭:“雪兒對於針灸之術,雖然不算太過精通,卻也略懂皮毛,因此一直隨身攜帶著一套銀針。隻不過……”
她頓了一頓,撅起小嘴,道:“方才因為被她們逼著沐浴更衣,留在了原來的房間內。”
老者聞言立刻將目光轉向秋茹秋萍姐妹,嚇得二人連忙再次低頭,最後還是秋茹開口:“回稟老爺,的確是有一套銀針被沈姑娘暫時放在了奴婢二人的房間內。”
“去取來。”
老者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吩咐道,卻讓秋茹和秋萍同時楞了楞,就連還跪在地上的楊總管也忍不住出聲:“老爺--”
“住口!”話未說完便再次被老者打斷,“我是‘老爺’還是你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