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的心中有些茫然的恍惚,思緒曖昧不明,又如同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丫頭……”身下男子略顯喑啞的聲音傳來,雪兒一楞,這才回了神,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撲倒在對方身上,那姿勢,簡直比自己方才的思緒更加曖昧!
她的臉一紅,手忙腳亂地就要爬起來,剛爬起半個身子,就覺得腰間一緊,猝不及防下再一次趴了回去!
雪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急色的餓鬼,將曆劫撲倒了一次,又撲倒了第二次!
曆劫不避不閃,就好像在下麵等著她一般,等她的額頭碰到他的額頭,鼻子抵著他的鼻子,就連呼吸也有一瞬間的交換!
雪兒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下來,瞪大了眼睛望著對方,卻隻從曆劫的瞳孔中看到了一臉震驚的自己!
沒有地縫可以讓自己鑽!
雪兒努力地想要仰起頭,卻不想腰間的兩隻大手已經有一隻趁著她愣神的片刻,扣住了她的後腦!
她與曆劫之間,也隻拉開了半寸的距離!
他不讓她離開,就這麼躺在地上,一手禁錮她的腰,一手禁錮她的頭,強迫她與他對視!
“丫頭……”他再次低喚,聲音低沉纏綿,似乎要繞住雪兒如同小鹿亂撞的心。
雪兒愣愣地,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更不知該如何回應。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起來!
眼看著曆劫的臉在她的眼前越來越大,不但遮擋了視線,就連她所呼吸的空氣也一點點地侵占,雪兒整個人都呆住了,連下意識的反抗和躲避都忘記了!
如果不是那兩個在房間內收拾的宮人聞聲趕出來,打破了這幾乎要凝固的時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趁著曆劫的手一僵,回過神來的雪兒抽出手臂,用力在曆劫胸膛上一推,就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同時狼狽地爬了起來!
她不敢再看兩個宮人,更不敢看地上的曆劫,一個轉身跑了進去,“咣當”一下就關住了兩扇房門!
兩個宮人麵麵相覷之後,互相扯了扯衣角,隱沒到了黑暗處,在宮裏的生存之道,她們還是知道的。
待曆劫回神,從地上一躍而起,衝到門前的時候,險些就被那兩扇房門撞到了鼻子!
雪兒栓起房門,隻覺得身子一軟,就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一般,順著房門就軟軟地癱了下去。
心,亂,如同一團亂麻。然而亂麻終究又解,而她的心虛卻是連快刀都不知從何處劈下!
眼前忽然是曆劫,忽然又是軒轅昰。她不知道為何還會想起軒轅昰來,明知道他是承天教的少主,與她不共戴天,然而心卻是如此地不受控製。
而曆劫,神秘而陌生,陌生中卻又帶著說不出的熟悉,讓她的心想要防備卻又防備不起來,想要接納卻似乎又各種一道無形的壁障。
如果方才不是兩個宮人突然出現,曆劫真的吻上了她,她會接受嗎?
雪兒在心裏問自己,然而答案卻是茫然的,連她自己都答不出來。
門外有衣襟碰到木門發出的沙沙聲,曆劫似乎還在門口沒有離開,卻也沒有開口,雪兒將身子貼到門上的時候,甚至能聞到他輕輕的呼吸聲。
他沒有再開口,雪兒自然也不會開口打破這沉默。兩個人一個門內,一個門外,一夜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雪兒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睡著的,就在門前冰涼的地板上,背靠著房門睡著了,亂七八糟的做了一堆古裏古怪的夢。
夢裏似乎自己還是住在這個宮殿,隔壁還住著一個妖媚的絕色少婦,一雙水霧朦朧的眼睛與那個慕容遠如出一轍,懷中抱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嬰兒,那嬰兒似乎比一般的嬰兒個頭要大上不少,十分健壯。
那少婦的聲音也十分動聽:“雪兒,你總說自己與這人界再無關聯,難道他不就是一種關聯麼?所以,若你不嫌棄,不若讓他認你做義母如何……”
後麵絮絮的還有不少,雪兒卻是恍惚地不曾記住,隻有那白嫩的嬰兒在自己懷裏甜甜的笑,軟糯的小手拂過自己臉頰時候的溫潤觸感,幾乎都要將自己的整個心融化。
再然後,自己似乎還給那嬰兒取了個乳名,叫做天意,至於大名自然是要留個孩子的父親去取。
得了乳名的嬰兒更是異常歡喜,在她的身上手舞足蹈,一轉眼竟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龍袍加身時,通身帝王的威嚴,朝著她躬身下拜,口稱“義母”。
少年雄姿英發,指點江山,一轉眼又長成青年的模樣,身上的威嚴氣勢更甚,群臣參拜,口稱“天照大帝”!
“天照帝國,蒙義母庇佑,蒙天道庇佑。自此我慕容氏子孫,奉義母為天照聖母,世代供奉,不許絲毫懈怠,若違此訓,非我慕容子孫!”
青年的手中,一副剛剛畫好的畫像,畫上的女子分外熟悉,不正是當初在慕容川父子手中看到的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