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娶個妻,看著她睡去也不錯(1 / 2)

雅墨清就這樣睡著了,娟秀的臉龐帶著疲憊的顏色靜靜地靠在雙肘之上,頭發雖略有些亂,但還是在太陽光底下泛出健康的光澤。

她即不是王都中那種被養在深閨的女兒家,也不是坊間那些被小心護著的小家碧玉,更不是西域裏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但卻很是耐看,讓拓跋琞站在那裏盯了許久都不曾想著離開。

此時的拓跋琞沒有悸動的心跳,也沒有波瀾起伏的心情,隻是覺得就這樣安靜地待著、安靜地看著她很舒服,就好像一匹在塞外奔跑了數以千裏的駿馬,找到一處綠蔭茂盛的清泉,於樹下啜飲泉水一般自在舒適。

如此靜謐的時光,對於拓跋琞而言,是不曾有過的平和。

雅墨清動了動,蜷縮的身體被壓得有些麻了,從微微皺著的眉頭看得出來,她睡得有些不舒服。

拓跋琞緩步上前,伸出雙手將她抱起。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偉岸男子,手上的氣力自然是少不了的,雅墨清比他設想的要輕得多,這一用力,便順勢將她攏入了懷裏。拓跋琞一驚,心蹦蹦跳起來,忙低頭看了看,生怕吵醒了她。

還好,雅墨清很累,所以睡得極沉,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拓跋琞輕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抱著雅墨清直起身來,將她輕輕放置在床榻上,順手拿起被子為她蓋好,緊接著退了一步,立於床邊看著她。

打從記事起,拓跋琞便不曾讓自己停下征戰的腳步,如果說起初他或許隻是為了皇帝的命令而奮鬥,那麼後來,便是他將國之命運內化於心,成了自己責無旁貸的重任。

這些年,周邊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朋友或是手下將士已不計其數,但這些事於拓跋琞而言,雖見得多卻離得遠。

在沒有遭受變故之前,拓跋琞在王都可是所有士家貴族小姐們最為上心的對象,皇帝常常以他年經尚幼為理由,拒絕了朝臣們為他冊立王妃的辭呈。

但拓跋琞自己知道,隻要國一日無安寧,他便要一日為國戌邊,隻要征戰還在繼續,他就沒有辦法成家,這一點,他自己心中清楚得很。並非真的如外界所說,他是一個毫無七情六欲的人,這麼做,其實是為了讓自己徹徹底底的沒有後顧之憂。

“哪天要是天下太平了,尋思著娶個妻,於日光沉浸中看她安靜地睡著,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吧……”

想到這兒,拓跋琞把自己嚇了一跳!

現在是什麼時候?柔然進兵在即,王都挾於成王之手,父皇母後岌岌可危……如此情形之下,怎麼能有如此想法?

拓跋琞退後一步,閉上眼睛定了定神,轉身走出屏風,處理營中事務了。

太陽開始西沉,大漠上塵沙飛揚,漸漸消退銳氣的太陽反倒紅通得有些可愛,更讓人看清了它圓滾滾的輪廓。

雅墨清睡了大半天,睡眼惺忪地緩緩睜眼,看了看周圍的陳設,才回想起來自己今天進了懷寧王的帳,然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身上蓋著的被子上有一陣淡淡的檀木香,這是拓跋琞身上獨有的味道,雖然隻是那天他為她係上絲巾是才第一次嗅到,但卻讓她印象深刻得很。

自己明明是趴著睡的,怎麼到了床上?莫非……是懷寧王把自己抱上了床?!

“啊?!”雅墨清想到這裏,不由地驚叫起來。

正試圖緩過神來,屏風外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何事如此驚詫?”

“無事……無事……”雅墨清顫顫巍巍地回著,吐了吐舌頭,起身下床。

雅墨清整理好衣冠,走出屏風外,看了看帳外的天色問道:“什麼時辰了?”

“近戌時了。”拓跋琞依舊在案上辦公,頭也沒抬地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