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王回營,帳中軍士興奮不已,雖然甲騎裝具還沒有裝好,但軍士們也和這位統帥一樣對此充滿信心。
一進賬,手下將士便傳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稟將軍,柔然可汗此前與高昌國聯姻一事並未談妥,柔然可汗一怒之下出兵征了高昌,現在柔然軍隊已悉數進駐,高昌已然成了柔然的囊中之物。”
懷寧王一聽,心中大感不妙。此事雖說沒有直接威脅到大魏的安危,但柔然領土和勢力的擴張,對於大魏而言,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王都那邊如何回應此事?”懷寧王問道。
“據來者報,高昌王曾書信至王都請求出兵支援,但卻被成王扣下了,如今,再無人敢提及此事。”
懷寧王聽罷,拍案而起,氣憤道:“高昌雖非我大魏之領地,但卻相依相生。如今柔然並了高昌,離王都更近了一步,唇亡齒寒的厲害關係成王如何會不懂?!”
“朝中諸臣大多支持出兵,但成王卻堅決不予回應,隻道他國之事無須理會,生怕惹得柔然怒氣傾倒,禍害大魏邊境。”
“柔然覬覦大魏由來已久,豈是躲便躲得掉的?如今柔然借以高昌之地屯兵置軍,不必遠程勞頓便可直達王都於數日之內,此乃大魏之患。”
“王爺所言極是。據探兵上報,柔然已然準備出征下個周邊之國,隻是暫為探明將向哪國進犯。”
“如此看來,我軍需盡快加緊趕製甲騎裝具,並火速投入軍中,以便隨時應戰。”懷寧王下令道。
“末將得令!”眾將士聽完,皆拱手回應道。
“另外,王都可曾派新的軍醫來?”拓跋琞又問道。
一名將軍上前回稟:“成王已選中一名軍醫,已從王都起程,半月後便到達漠北大營。”
“本王已為大軍選定主事軍醫之人選,想必大家都認得,便是上次來軍中診治瘟疫的墨清醫師。”
眾人有些意外之喜,也有人表現出了擔憂:“恕屬下無禮,墨清醫師長得太過清秀,貌似女子,若真是讓她入了營,可有違先例啊!”
麵對這樣的疑惑,眾人同樣心有憂慮,畢竟這軍中有女子出現,多少讓他們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拓跋琞讓雅墨清出任軍醫一職時,便想到會有這個問題。若說她沒有資質這個問題倒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他差個人去王都,找一二個故友幫著弄出一個文書也就解決了,可這女兒身的問題可就難辦了。
軍中皆是男子,若為她專門辟一個營帳,多少與他多年來的行軍節儉之風有些出入,因此,拓跋琞便理直氣壯地扯了個謊子,把這兩個問題一並給解決了。
“本王知道各位心中擔憂之事,墨清乃本王在月瓏泉結交的小兄弟,隻是自小身子骨單薄,長得瘦小,故爾看上去有些女子形容,各位無需過分擔憂。本王自來漠北,便略有水土不服之症,經墨清開方診治後多少有些好轉,但尚未根除。為了盡早康複,墨清醫師暫在本王帳中設榻,待本王痊愈了,再轉入醫帳中去。”
懷寧王的安排打消了所有人的顧慮,既然雅墨清與王爺以兄弟相稱,且將與他住於一個帳中,那自是男子無誤,任眾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懷寧王盡會麵不改色地在他們麵前扯了這麼一個天大的謊。
在拓跋琞的心中,漠北大軍的安然大過天,拋開有意關照雅墨清的情感不說,如何讓她的醫術用在漠北大軍上,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接到這個消息的雅墨清心中百般滋味,原來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問題,拓跋琞竟用三言兩語便迎刃而解了。的確,為了讓她順利入營,拓跋琞確實花了不少心思。
不過,與他住在一個營帳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又如何是好?況且自己現在心中還有芥蒂,如何自在地住進去,反倒成了個問題。
雖然仍舊有疑慮,但眼下似乎並沒有更好的方法,住進大營始終是最優的選擇;再則,此前也不是沒與他一道住過,官衙的廂房與正廳也不過幾步之遙,如今不過近些罷了,再扭扭捏捏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想通了這一層,雅墨清便隨著小役,一並來到了拓跋琞的帳中,規規矩矩地住在了帳中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