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你先別急著哭,這懷寧王沒應下自然有他的想法,這事兒強求不得。”雅墨清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道,“至於藺安晨,自從他進了這王宮,對你的什麼心思,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什麼心思?父王叫他來,便是幫著你一道辦醫館的,還想著把你們倆撮合到一起呢。這中間能有我什麼事?”梅玉邊抽泣著邊回答。
“你呀,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懷寧王的身上,自然看不到他對你的心思了。”雅墨清笑著,“你可知你生辰時得的那隻小兔子是怎麼來的?”
“小兔子?不是你給我的麼?”梅玉一邊回憶一邊道。
“是我交予你的沒錯,但你可是,其實是藺安晨托我送給你的。”雅墨清輕挑了下眉毛,賣著關子道。
“什麼?是他送我的?”對於雅墨清的說法,梅玉有些吃驚又有些半信半疑。
雅墨清點了點頭,“這還不是最令我驚訝,最驚訝的卻是後邊的事情。起先我還以為這隻小兔子是藺安晨幫著在外邊的市井裏尋著買的,後來才得知,原來是藺安晨自己花了幾日的時間在一塊璞玉上麵細細地雕出來的。”
“這……”梅玉有些驚訝,她從懷裏拿出那隻小玉兔子,心中波濤翻湧。她不得不承認,這隻小兔子是她這幾年下來收到的最為心儀的禮物,她最初見著時便喜歡得不行,還覺得雅墨清深諳她的心思,沒想到,這隻玉兔子竟然是藺安晨自己一刀一劃雕出來的。
“你再想想,這些日子裏,他是不是有哪些心思是花在你身上的?”雅墨清笑得更歡了,見他二人一個情種已深,一個卻渾然不知,她能從中推波助瀾一把,心中甚是滿意。
梅玉仔細想了想,這些日子來,藺安晨確是常常出現在自己身邊,但至於他做了什麼,又為什麼做這些事情,她還真是沒搞清楚。
“想不起來也不要緊的,我隻同你說,他有這份心,你多留意著點,定會有所察覺的。”
“可我這裏頭掂記的是……”梅玉一想起來便心中酸溜溜的。
雅墨清不再說什麼,隻是安靜地坐在梅玉身旁,撫著她的頭。
梅玉的心思她多少能體會一些,說到底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其實細細想來,拓跋琞從未向自己許過什麼諾,但自己卻毫無顧忌地、不由自主地一心撲了進去,與梅玉相比,她眼前不過是沒有碰上這麼直白的拒絕罷了。
拓跋琞不過說要帶她走而已,她卻能為此開心了整整一天。她曾經不此一次地警告過自己,不能太過沉迷於拓跋琞給他帶來的美好,但卻又總是不知不覺地便往他那兒靠近,對於現在這樣的自己,她多少有些無可奈何。
……
於闐國的冬雪迎來了尾聲,雖然大家都期盼著春暖花開的日子早些到來,但冬雪消融時帶來的刺骨寒冷卻不由地讓人心生畏懼。
成王的計劃一如預料中的一樣悄然進行著。張太監辦事向來得力,成王從來都不曾憂心。這不,才幾日的功夫,王都便傳來了同意成王迎娶於闐國玉清公主的消息,成王大喜,迫不及待地請於闐國王召集了王宮裏的上上下下前往大殿聽宣,這裏麵自然少不了雅墨清和拓跋琞。
雪霽天晴,日光昭昭照耀著於闐國王宮的飛簷,在湛藍的天際勾勒出明朗的曲線。拓跋琞已經許久沒有接過王都傳來的旨意,今天忽問上殿聽宣,多少有些意料之外。
王都距於闐千裏之遙,不過幾日的時間便聽聞王都有聖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成王的意思,畢竟他現在掌管著王都的大小事宜。而在外人看來,眼下成王深得皇帝信任,何事都交由他處置,但拓跋琞知道,如今皇帝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所以今天,無論殿上傳出什麼旨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成王的意圖了。
拓跋琞坐在殿裏思索著,不禁皺了皺眉,自那日拒絕交出一萬兵馬後,成王竟再無糾纏,平靜得有些異常。今日聽宣十有八九是衝此事而來,若是如此,他又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