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拓跋琞絲毫沒有睡意,白天與雅墨清兩次傷透人心的對話表麵上看傷的是雅墨清的心,而事實上卻一字一字地痛在拓跋琞的心裏。
對於這樣的創傷,在最初做出與她“劃清界限”的時候拓跋琞早已料想,但卻不曾料到竟會是如此之痛。雅墨清的眼淚晶瑩剔透,像是這世上最不曾被沾染的事物,如今卻因為他的緣故而成了權謀爭鬥的犧牲品。
這樣的痛楚不僅讓拓跋琞看清雅墨清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更讓他堅定了要守護她安然無恙的決心,雖然,現在的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傷害”著她。
天將明,月落於西邊,窗台邊的燭淚將近流幹之時,拓跋琞才抬起手扶著額頭坐於桌邊閉目小憩。
天蒙蒙亮,窗外飄起了細雨,不大,但卻浸潤著整個王宮,讓人不免感到窒息和壓抑。
才眯了一會兒的工夫,司馬南澤便跑了來,氣喘籲籲地道:“你還有心思在這閉目養神,雅墨清就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怎麼回事?”拓跋琞猛地站起身。
“昨天夜裏她在自己房中服了藥,今日藺安晨起得早去醫館時發現她昏死在自己房中,一副快不行的樣子,……”
司馬南澤話還沒說完,便見拓跋琞已然離開了寢殿,飛快趕往醫館的方向去了。
醫館裏,藺安晨正坐在床邊為雅墨清把著脈,秦誼和暢琳也聞訊趕來,二人皆一臉嚴肅地凝神望著雅墨清。
雅墨清尚未醒過來,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藺安晨微微皺眉,不敢有絲毫大意,拿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在雅墨清的手腕處紮了兩針,隻見雅墨清在昏迷中稍稍喘了口氣,大家頓時心都放下了。
“還好,總算是救回來了。”藺安晨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略微欣喜道。
“藺醫師幸苦了。”暢琳欠身道了謝。
秦誼在一旁,看了一眼暢琳,眼中閃過一絲情愫,但一下子便掩入了心底。
拓跋琞急忙趕到醫館,直衝衝地跑到了雅墨清的房間,司馬南澤也氣喘籲籲地跟著趕了過來。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所有人齊齊地往這邊望了過來。
“王爺……”藺安晨有些意外。
見拓跋琞一臉疲憊中透著前所未有的焦慮,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都露出幾分驚訝。
“怎麼樣了?”拓跋琞上前一步立於雅墨清床前,側著頭問藺安晨。
“剛給她施了兩針,已無甚大礙,隻是要好好將養數日才可康複。”
“怎麼會這樣?何故所致?”拓跋琞繼續問道。
藺安晨拿了一個藥碗,裏邊還有一些喝剩的藥渣,藺安晨拿起來湊近聞了聞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她昨夜為自己調的湯藥,從藥渣上看,有雄黃、砷華、毒砂,若非因著砒霜是宮中禁藥,或許她就真給自己下砒霜了。”藺安晨苦笑一聲道,“看來,她是下了必死之心熬的這藥了。好在這要是後半夜才服下的,我今日也來得早了些,否則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王爺可知墨清為何突然輕生了?前幾日還見她與你……”秦誼猛地想起雅墨清已被賜了婚,沒再往下說。
“我當日勸你藏好自己的心思,本想讓你二人好好過了這關,沒曾想這墨清竟對你用情如此之深,是你之幸亦是她之不幸啊!”司馬南澤感慨道。
拓跋琞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雅墨清,分明感到自己的心中正在滴著血。
“這又是從何說起?”暢琳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司馬南澤便從聖旨賜婚那日說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知了在場的人。
“情深緣淺之事最傷人,我這妹妹也是癡情深種之人哪……”琳在一旁搖著頭道,秦誼聽著,心中萬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