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燭火通明,拓跋琞對著正座身後的那一大幅做戰圖正在研究如何應對赫連昌。
雅墨清端著一碗百合粥,小心翼翼地上前去,輕聲放在了案幾上。雖然隻是輕輕的一聲,但拓跋琞卻知道是雅墨清進了帳,於是臉上掛著笑容道:“愛妃今夜為本王熬的什麼粥啊?”
“今夜熬的是百合粥,……我是不是打擾王爺了?”雅墨清詢問道。
“怎會擾到,本王正是饑腸轆轆之時,愛妃及時送來這果腹之物,真是慶幸至哉!”拓跋琞一邊說著一邊接過雅墨清遞過來的白玉瓷羹,眉眼愉悅地看著雅墨清。雅墨清知道,拓跋琞不會責怪她,無論何時都不曾責怪,相反,還處處護著她,照顧著她的心情、圓著場。
拓跋琞如此寬待自己,雅墨清心中暖意驟升。
拓跋琞一邊吃著粥,一邊問道:“這粥有何功用?”
“這粥滋陰補潤得很,見王爺幾日沒睡好,特意做也這個給您嚐嚐。”
“有心了!味道甚好!”拓跋琞點頭道。
“王爺這幾夜輾轉難眠,可是有什麼心事?……許是大軍戰事不利?”雅墨清試探著問道。
“無妨,約莫是天氣有些悶的緣故。”
拓跋琞這麼說原本是想打消雅墨清的擔憂,讓她知道不過是一些氣候因素,無需過份擔憂。
然而,他卻忽略了一點,雅墨清是醫師,這兩日的天氣是否真的悶到無法入睡,她心中還是有數的。因此,他這話說出來卻讓雅墨清覺得他在刻意地隱瞞些什麼,心中多出了幾分不忍。
“王爺,其實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的道理您比我更懂,我一介醫師尚且能看明白的道理,您肯定更是明白。”雅墨清也不知自己講得對不對,但卻希望自己能盡所能讓拓跋琞放寬心。
拓跋琞抬眼看了看她,見她略有些艱難地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裏找出些寬慰他的話,笑而不語。
見拓跋琞沒有回答,雅墨清覺得自己似乎還沒說到盡情之處,不足以寬慰他,於是想了許久又道:“其實,即便是一次失利或是多幾次失利,都不會影響您的戰績功名的,就好比……就好比……”雅墨清確實在這上頭不怎麼會安慰人,才一兩句話就把身己梗住了。
拓跋琞仔細地盯了一會兒雅墨清,道:“愛妃從不過問帳前軍事,今日怎麼好奇起來了?”
“我……”雅墨清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實話實說,“不瞞王爺,墨清向來不怎麼關心帳前軍事,因知王爺向來所向披靡,曆來攻無不克。但這幾日卻聽說近日王爺吃了敗仗,聽聞此訊,墨清擔心王爺因此心生鬱結,故而多言了幾句……”
拓跋琞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你剛剛一直是在寬慰我?……”
“嗯,”雅墨清點點頭,“這寬慰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雅墨清埋下了頭,一臉的沮喪。
見她如此,拓跋琞起身將她攬入懷裏,滿是寵溺道:“很難嗎?本王不覺得啊!”
“哦,”雅墨清的頭埋得更低了,“那是我太過駑鈍了……”
“嗯,駑鈍是駑鈍了些,不然怎麼會不知道隻要你待在我身邊,即便一言不發也是對我最大的寬慰……”拓跋琞說完,把目光落在了雅墨清羞紅的臉上,輕柔地留下了一個吻。
雅墨清回過神來,問道:“這麼說,你不傷懷了?”
“本王何時說過自己很傷懷呢?”拓跋琞挑眉反問道。
雅墨清一愣,隨後一想,的確,她從未聽拓跋琞如此說過,想來又是自己想多了,又在懷寧王麵前出了醜。不過,雅墨清覺得,隻要拓跋琞沒有傷懷,隻要他是心情愉悅的,自己出點醜其實也沒多大關係。於是一頭鑽進了拓跋琞的懷裏撒了會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