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長安街上,金慎言擺弄著錄像機,隨意翻看韋老師從前拍的錄影或照片。有心的他希望能在這些東西裏,看到熟悉的臉。
“韋老師,你們學院元旦聯歡會很熱鬧。”錄像一閃而過拍到了尹倪,金慎言豎起衛星,打聽。
“還可以,各個班的同學都表現很優秀,不過沒有黑馬。大家水平都差不多。”韋老師將曉玲總有些放不開,便和金慎言侃了起來,“計算機係的一個班,男生一律赤膊上陣,女生都穿著毛絨絨的衣服在那跳,可以說是聯歡會的亮點了。來,我翻給你看。”
想問問有關尹倪班上的情況,金慎言不願掃韋老師的興,拿出十二萬分熱情,聽些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和事。
曉玲漸漸放鬆了情緒,不再繃得像根鋼絲。由於對金慎言較熟悉,發現了他的怪異。趁著飯桌邊韋老師短暫離開的片刻,沾著茶水在桌上畫“?”號。
“我替你接待韋哥,你也幫我個忙。”謹慎的金慎言左顧右盼,沒發現離席的韋老師,便迫不及待拿起桌邊錄像機,調出查看過無數遍、拍到尹倪的照片,首先撇清關係,“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我想知道她的情況。”
“韋哥會認識她嗎?”盯著照片上尹倪的臉,曉玲要將她的長相刻進心裏,免得待會指錯人。
回席的韋老師見他倆拿著數碼在擺弄,“哈哈”地笑起來:“北京女孩很漂亮,剛才我在外麵看到對雙胞。”
啊?資助人喜歡養眼的女生?曉玲瞬間理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細看韋哥,他很帥。
哦!錯過了!雙胞胎都漂亮的不多。金慎言向曉玲擠眼,張張合合,無聲地吐出“尹倪照片”四字。
“嗮…韋哥,我們再看看今天拍的照片吧。”曉玲直截了當,未等韋老師調出先前拍的照片,便直接從他搞聯歡活動留在相機裏的圖片看起,繃緊神經地翻到金慎言先前給自己看的照片,背出尹倪所在第三排、左邊數第二個位置,“這個女生很漂亮,她叫什麼名字?”
“咳咳咳”被茶水嗆到的金慎言連咳好幾聲,曉玲超直爽!放眼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大概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絕的妞了。
“你怎麼知道她很漂亮?這照片很小,看不出來嘛。哦,我仔細看看她是誰。”韋老師誇她眼神好,盯著照片看了半分鍾,“尹倪!都被遮住半個臉了,你還發現她漂亮。高!超人啊!”
好像是這個名字,金慎言說的時候,曉玲便覺拗口,打了幾句岔,她有些不敢確認。稍微抬了抬屁股,伸手拎起茶壺,裝作替韋老師續杯而起身,“很自然”走到金慎言身側,用口型對話:是她嗎?
“問情況。”情急之下,金慎言居然低聲回答。My god!他叫苦連天。
不留心桌邊二人暗語不覺的韋老師,主動調入陷阱,從老師的角度感概起來:“尹倪這學生的確很漂亮,可惜總想躲在角落裏。不是有那麼首歌嗎,《旋木》。覺得唱得挺好,尹倪就像個木偶……”
很關心她的近況,金慎言沒想到她過得如此糟。聽著韋老師用旁人的口吻,替她感概,不由得為姐姐的錯……
“像她這種情況,就沒什麼改變了嗎?”不願參加大合唱的領唱;替其他單獨表演同學拉幕簾;被編入準備道具的劇務組,隻是跟著大家搬搬東西…他有些擔心她的消極,“她到底想做什麼?”
“大合唱的時候,她在大隊伍中替秦菲兒領唱,秦菲兒主要是比較能夠出眾,多半對口型。我因為在後台,才知道她將幾種燈光射在帷幕上,製造出夢幻的效果,根本不是報幕說的‘負責拉幕簾同學’……”韋老師喝了啤酒,很爽地拍拍胸口,“她好像在自我放逐。”
“她對什麼感興趣?”好有見識的女生,懂好多東西啊!曉玲很同情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哪裏相像,說不清楚。
“據說在找房子,想不住宿舍。哦,給你們看下一張照片。”韋老師感概一番後,又開始樂此不疲地介紹存儲的照片。
她好固執!早知道不去將她就好了。沒有後悔藥賣,那個東西沒發明。如果很多年前有人發明了後悔藥,它可能比中國的四大發明更有名。金慎言悶悶地吃菜,偶爾聽聽桌邊的另外兩位的熱聊。
答應了曉玲,他成了韋老師北京行的兼職導遊員。有意無意間,金慎言都聽到“秦菲兒”三個響亮的字,以至於回宿舍撞見秦耀威,也避著走。
“搞什麼?”他像個娘們,很別扭!秦耀威粗著嗓門喊。
搖搖頭,金慎言無言以對。韋老師即將返回上海,也許直接回江蘇南京他父母那裏過春節。若是不知道尹倪的事,也就罷了,但聽說了太多,便不知如何是好。
“你妹好活躍,我希望秦菲兒真的很完美。哎…如果韋哥的消息準確,你妹大三時想競爭學生會主席。現在才忥大一,她已經跟團委韋老師很熟,陳老師有意發展她入黨,許副主任說不知道你妹這屆畢業時,學院是否會留個別到實驗室工作……”還是告訴他吧,金慎言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他說的那個人,自己不認識。秦耀威冒冷汗,妹妹能改好,但不會這麼快。半個學期,就達到了愚公移山的高度?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