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但凡想到老女人陰陰森森的目光,我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不認識她,她認識我嗎?應該也不認識,她並沒有走出來跟我打聲招呼,所以應該是不認識的。
不過眼神的篤定,令我們陷入另一場時空的相遇。
“揚子,你給我回來。”我剛開門,便聽到司悅高八度的嗓音衝著門口大喊,差點撞上我的男子,本能地抬起頭,他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怕撞上我,他不得不後退半步,我淡然地側身,想留條路給他離去,可是他反而得寸進尺地端詳起來。
我眼珠子一轉,斜睨男孩子的冒失,他大概是嗅到我的怒意,忙賠笑說不是,就在這時,跑出來的司悅一把拽著男孩的手臂,憤憤不滿地質問:“你跑什麼,難道我哥不在家,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我說大小姐,我找琛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司悅總算發現門口的我,雖然我盡量保持旁觀者姿態,然而她還是有點顧慮地衝著我啐道,“你回來了?回來就回來,一直站在門口幹什麼,想偷聽我們說話?”
真是笑話,幾個奶娃娃說的話,我還真是沒有什麼興趣想聽。
“你們擋在門口了。”我冷漠地開口。
“不好意思。”男孩子禮貌地挪開,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又問,“請問姐姐是司家的貴客嗎?”
“什麼姐姐,你可別亂了輩分,我哥是你師父,那她呢,就是你師奶奶。”司悅倚著房門,故而冷笑,“我爸這個家夥,到死還給我們扔了這麼一個女人,真是穢氣。”
“啊?她,她……”我對男孩難以置信的反應視若無睹,越過他們,我進入了客廳,直接回到自己房間。
窗前懸掛著一排薔薇花,還需要風幹一段時間才能做成幹花,不過,微風襲來,屋子裏還能散發出陣陣花香。
我從窗邊望去,看到後院又有花朵凋落,於是我趕忙跑到後院,撿起那些還算新鮮的花朵,將花朵拿回來,我找來細長的鐵絲,然後將其穿過花蕊固定好,再吊起來風幹,等到兩周後,基本形成幹花。
“你在幹什麼?”司悅送走了剛才那個男孩子,回來時,見到我手裏捧著薔薇花。
我沒搭理她,走進自己房間,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吊起來。
“我問你,你在幹什麼?”司悅一腳踢開房門,氣急敗壞地怒問,“這些花是院子裏的薔薇?”
我依然不發一語,聞了聞手心裏的花香,閉上眼享受自然的熏陶。
“賤人。”司悅衝上來,冷不丁扯掉我掛在窗前的花朵,待我睜開眼,她一掌呼過來,不偏不倚地打中我的右臉,頓時,右臉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我原本以為,不跟她一般見識也就作罷,哪知道這小妮子變本加厲,完全沒有一點尊卑之分,即便她不承認我是他父親的妻子,但至少我也比她大一些,算起來也是姐姐。
“這些花,你……”司悅捏碎花朵,咬牙切齒,“誰讓你動這些花?你憑什麼要毀掉我媽媽培育的薔薇?賤女人,我要殺了你。”
司悅扔了手裏的東西,衝我撲過來,我躲避不及,她揪住我的長發,惡狠狠地叱嗬,“像你這種女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空氣。”
我踉蹌後退,可是頭皮拉扯之下,痛得我撕心裂肺。
“你放手。”我陰氣沉沉地低吼。
“放你屁的,我讓你勾引我爸。”司悅宣泄似地抓破我的臉頰,我心裏一急,想要抓住她的頭發反擊,可是她比我高一截,占了優勢,我揮動雙臂的時候,她鬆開抓住我頭發的手,卻趁機捉住我的手指,然後故意扳動我的手指關節。
“啊——”隨著關節錯位的響聲,我疼得流下眼淚。
“找我哥學了擒拿手,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這個賤人,以後我再也不怕你了。”說著,司悅舉起我的手臂,企圖將我摔出去。
與此同時,我轉而摸到窗台上的花盆,然後想也沒想就朝著司悅頭部一側砸了過去。
“哐當——”
“怎麼回事?”聞聲尋來的顧阿姨慌慌張張地跑進我的房間,我屏息瞠目結舌,她身子搖晃了兩下,地上淩亂不堪,一地的花瓣,還有破掉的花盆,還有……
一滴兩滴三滴,我的雙眼被血滴染紅,緊接著,司悅高亢地尖叫起來。
“我流血了,啊,我流血了,要死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我一下子窒息一般地癱在地上。
顧阿姨也看到司悅流了血,她急急忙忙地扶著司悅離開我的房間,然後打電話給司家的家庭醫生,還好這個醫生所在的醫院離別墅區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