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子炎,你剛剛去哪裏了,我好害怕!”
花千偌突然想到剛剛漆黑的世界以及那死神少年,下一秒便跳到了翼子炎的身上,像八爪魚一般抱住了翼子炎,神經兮兮地開始哭,劈裏啪啦掉下來的眼淚往那白色的燕尾服上使勁蹭。翼子炎此時此刻不停地顫抖,他有潔癖,他便拚命地忍著。
優雅的世界,熱鬧的派對,此時此刻所有少年少女將翼子炎與花千偌圍在了人群的正中央,朝著兩位主角瞬間打開了所有的香檳,因此,翼子炎顫抖的更厲害了,無可奈何便奮力吼道:“該死,都給我住手,不然我殺了抱著我的這家夥!”
“炎殿下哦,我們可是支持你先奸後殺的,速戰速決,快快快!”
“就是嘛,這就是所謂的人質在手,天下你有嗎?”
喧鬧的人群在此時此刻鬧的更加厲害了,花千偌眨著無辜的眼神瞅了瞅翼子炎掙紮的神情,然後破涕為笑:“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場夢,嚇死了!”
翼子炎挑了挑眉頭,示意她從自己的身上下來,不然就真的秒殺她了。可是身上的人兒卻故意抱著他使勁蹭,滿身香檳與她的眼淚合為一體,翼子炎望向花園外的正在拍攝的記者們,神情有些恍惚。第一次跟花千偌打架,第一次跟花千偌爭搶事物,第一次跟花千偌搶玩具,第一次和花千偌比成績。第一次因為花千偌的生病翻出寄宿學校,買了自以為可以治好她的藥,第一次因為男孩子對她告白,從而把那少年打到渾身淤青,第一次因為她不聽自己的話從而絕食。那麼多的第一次,原來都平靜的走過來了,那麼不容易,那麼幸福。
“花千偌,訂婚之後便不能跟其他異類說話了,我怕我會殺了他們。”
翼子炎將花千偌抱在了懷裏,聲音有些小,卻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花千偌的臉紅了紅,嘟著嘴巴便說:“不要總是把異性說成異類,不然會混淆我的世界性別觀的。”
“混淆了便是好的,那你這個笨蛋便能隻因為我一個人哭了。”
翼子炎揚了揚嘴角,望著這片綠色的世界與那漫天的桃花微笑,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他們。他凝視著那張哭花妝容的漂亮臉蛋,慢慢靠近,粉色的唇剛剛觸碰到花千偌的刹那。
“砰。”
震耳欲聾地槍聲掩蓋了所有融和的氣氛,赤紅的血灑落在桃花瓣上,逐漸融為了一體。翼子炎湛藍的瞳孔有些不可置信,他望向花千偌的神色越來越模糊,如夢一般的世界飄渺空虛,少女張著嘴驚恐地叫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再也聽不清楚。他隻是害怕摔倒的時候壓倒懷裏的花千偌,他鬆開了緊緊懷抱她的手臂,跌倒在了那滿是櫻紅的世界之中。
人群的喧鬧靜止了,那如同天使一般的金發少年躺在綠色的草地上,身下滿是鮮血。他蜷縮在地上,背部不斷從心髒流出來鮮血。花千偌的身體不住地發抖,看向那站在人群末端的始作俑者,短短的槍支丟棄在地上,上麵還有著隱隱約約的煙霧。似乎是聽到聲音,攔截記者的保鏢立刻守在了花千偌與翼子炎的身邊,開槍的少年顫抖著身子不停地向後退。
“翼子炎,你不要嚇我,我知道這一定還是一場夢,醒來後你還在我的身邊啊!”
花千偌將他的身子抱在懷裏,淚水不斷地滑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血染在了自己的身上,寶藍色的禮服變得殷紅,花千偌隻知道她愛的那個少年此時此刻沒有了任何動靜,甚至是因為疼痛從而發抖都像是她的奢望,一切都停止了。
私家醫生蹲在翼子炎的身前止血,朋友們亂做一片地打著醫院的電話,保鏢扣著那開槍的少年。一切在花千偌的眼裏都變得空曠,原來失去你,便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是整個世界都覺得無所謂了。
“憑什麼他可以喜歡你,我就不可以!翼子炎可以為你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為什麼你從來不肯看我一眼?我不服!”
少年在保鏢的限製之下掙紮著,精神慌亂地看著花千偌並不給予理會的臉。
“喜歡我的人那麼多,你算什麼東西來質問我?”
淚水依舊不肯止住,花千偌推開私家醫生,將翼子炎抱在自己的懷裏,憤怒到絕望的聲音拚命地諷刺著那少年。
“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沒有記住,對吧?”
少年聽著警車的鳴笛聲便笑了,花千偌很漂亮很優秀,她的眼裏之裝得下翼子炎,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卻想要得到她,多麼可笑。
花千偌不再理會少年的話,纖細的手觸碰在那已經變得緩慢跳動的心髒不住地顫抖。
翼子炎,你不能死,醫院的車馬上就會帶你走呢,你要堅持住完成我們的訂婚,以後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會來煩你,你若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你卡裏的錢便真的會歸我了。
她張了張嘴,心痛地連聲音都無法說出口,空洞的眸子看向跑過來的親人,以及那抬著擔架跑過來救他性命的醫生,徹底失去了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