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龍國的皇宮與墨離見過的藍月國,蕭硫國相比都不一樣。這裏處處顯示出一種粗礦原始奢華放肆的美麗。
所有的桌案都是白玉為案,珠寶鑲嵌,鑲金的銀碗裝著美酒,嵌著寶石的銀盤裝著整隻的牛羊。青銅的仙鶴吞吐著悠悠檀香,衣著暴露的宮娥舞女正在席間穿梭來往。
衣著早已不整的陪席官員,有的早已摟著身邊的宮女做著些不雅的動作,而麵前的雪龍皇卻是毫無所覺,顯然已經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
看到眼前如此奢靡的宮殿和眾人一副醉生夢死的做派,就是墨離也感覺出了幾分不妥。更何況,據他所知,現在的雪龍可是劍拔弩張,馬上就要開戰的時候,又怎能繼續這種花天酒地,奢靡鋪張的享受和揮霍呢?
難怪雪龍國在幾國之中最為富庶,卻始終隻能龜縮在這一角落,從無半點建樹。
墨離低垂了眸,也不知他又在想些什麼。還是雪龍王呼爾泰率先打破了沉默:
“墨王千裏迢迢來到我們雪龍,真是讓我們雪龍蓬蓽生輝啊!之前蕭硫國,我兒一見墨王,回來之後可是一直都讚不絕口啊!”
呼爾泰摸著腮下的大胡子,眼睛微微眯著,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可墨離卻清清楚楚地看出了他的試探之意:
“陛下……可能,是墨沒有注意……實在抱歉,當日,我並沒有見到殿下,這裏邊……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啊?”
墨離的表情很真摯,燈火通明的大殿,他精致的眉眼泛著濃濃的歉意和不安,讓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了幾分親近之心來。
“啊……那個……我兒貪玩,之前是偷偷跟著使者前去的。哎!年紀小的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啊!”呼爾泰的語氣充滿著寵溺,仿佛是一個最最平凡的父親在說著自己最驕傲的兒子。
可是,墨離的眉峰卻微微挑了挑,心裏暗嗤著:既然那麼重視那個巴圖,為何這樣的宴會他帶在身邊的卻是大殿下巴音呢?
這個滿臉驕傲狠戾的男人,難道就是調查裏說的那個欲取巴圖而代之的家夥嗎?
想到此,墨離高高舉起了酒盞,衝著雪龍皇深深一躬道:“當日沒能一唔巴音殿下,實在是墨離眼拙,請殿下賞臉,這杯就算是墨的賠禮,望殿下不要見怪才好。”
呼爾泰的嘴角狠狠抽了抽,而那巴音也緊緊抿起了嘴角,似乎很是生氣。
“對不起……莫非……”
“啊,墨王此次來雪龍,想必不單純是來遊山玩水的吧,可是有何事要辦嗎?”呼爾泰不願再去談論那巴圖的事情,當然,他方才一番試探,倒是對當日巴圖被人嫁禍的事情又多了幾分肯定。他不欲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便急忙將話題岔了開來。
“嗯,今日墨離冒昧來訪,得陛下如此盛情招待,真的是感激不盡。本來,離乃是一介浮萍無依之人,心有戚戚,實不敢打擾,可今日,離實在是有事相求,盼陛下能夠恩準。”
“哦?墨王有求於我雪龍?”呼爾泰似乎很興奮,那臉上隱隱抽動的肌肉都不由得上下跳了跳。
“對,正如陛下所言,離想求陛下一樣東西?”墨離的神色極其坦然,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呼爾泰突然之間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輕輕躬下了身體,有些不確定道:“是寒冰玉髓?”
墨離微微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是玄冰玉髓。”
“哈哈哈——!”大殿裏頓時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聲:“玄冰玉髓?我沒有聽錯吧。墨王,你莫非……”
呼爾泰突然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他高高揚起了下巴,充分表明了自己不屑一顧的態度:
“墨王,你是不是聽錯了。雪龍皇宮是珍寶無數,多得數也數不清。但是,卻隻有寒冰玉髓,而沒有玄冰玉髓。那不過是傳說之中的東西,又怎可能出現在這個人間呢?墨王,你癡妄了。”
墨離微微頜首,唇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意:“陛下。離聽說寒冰玉髓皆取自於冰川雪域之地,離請求陛下準許,離願自己去冰川雪域找尋那寶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總要去努力一把,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啊!”
呼爾泰的臉色有些變幻,但心裏卻是有些意動的。他又不傻,畢竟他在這位置上也坐了很多年了。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有的。
誰都知道,冰川雪域,可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除去那裏惡劣的環境不說,那裏可是那個呼和圖日老家夥的地盤。難道這個墨離真的不是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