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看著一臉虔誠望著自己的呼爾泰,頜首一笑,雲淡風輕道:“我王不必憂慮,離此來,便是為陛下分憂解難而來。定保得我皇的萬世江山。”
呼爾泰激動的兩眼放光,急道:“國師有何高見?”
“雪龍與冰川一戰在所難免,雪龍國富民強,但將士少戰,言戰者重,披甲者寡!野狼軍悍勇敢拚,能征慣戰者眾,但他們人單勢孤,彼此各有五五勝負之數。我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說服吒南王,讓他蟄伏不敢相助血狼軍。而以我皇精銳會同孟根族勇士,此戰方可有必勝之機。所以……”
墨離有些為難地望向了呼爾泰,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有些話是不方便說的,讓呼爾泰自己拿主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值此非常之時,朕自然是要顧全大局。隻是,皇後那邊……”
呼爾泰的臉色有些難看,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十分清楚,這個時候,他再去請出皇後來襄助戰場,實在是連他自己都會覺得厚顏無恥了些。
墨離倒是一派從容,淡然道:
“無妨。離既然得陛下國師之銜,自然要為我皇分憂解難。皇後那裏,離願做說客。”
“好!”呼爾泰大掌一拍桌案:“國師心憂雪龍百姓,朕深慰矣!”
此時,門外太監請進。不一時,便有人端著一個玉盒恭恭敬敬來到了禦前。
呼爾泰揮退了眾人,這才將那玉盒遞到了墨離的手中:“國師請看,這便是我雪龍宮中為數不多的幾塊玉髓之一了。哎!朕殫精竭慮,想要一統河山,也有此中深意啊。那呼和老兒占據這冰川數十載,害得我雪龍明明身在寶地,卻無寶可用,真是一大憾事。”
說完,呼爾泰故意停住了話頭,眼尾餘光卻掃了掃仍然不動如山的年輕人。現在,連他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年輕人的鎮定與冷靜。
見他沒有反應,呼爾泰挑了挑眉才道:“冰川雪域寒玉洞中,便是出產寒冰玉髓之處。洞口的鑰匙世世代代掌握在雪龍皇室的手中,可現在冰川被那呼和老兒掌控,皇室這邊空有進寶山的鑰匙,卻沒有進寶山的契機,這不是生生急煞了人嗎?”
頓了頓,他才道:“世人都知道,雪龍皇室有一套獨門功法,就是要借助這寒冰玉髓之力來晉階的。可是,如今,我們雙方都無力改變現狀,所以,此次,望國師能力挽狂瀾,解此僵局。”
墨離聞言,這才微微笑了起來。他這一笑,舒雅溫文,竟然好似讓人看到了曲水流觴,修竹臨風之韻,就是呼爾泰這見慣了美人兒的色鬼也不禁癡怔了一下。
“陛下所言,離已有良策。隻不過,到時,陛下可別舍不得那玄冰玉髓就是。”
“是是是,隻要國師能助本王解決這內憂外患之事,一塊玄冰玉髓,朕又怎會放在心上。”
“好!”墨離聞言,拍案而起:“陛下一言九鼎,離自是信服。這便前去後宮,勸說皇後與太子殿下。”
“好好好。愛卿憂國憂民,一旦事成,朕另有重賞。”
……
墨離奔波的時候,洛水蘭也沒閑著。
雪龍國入夜之後,天寒地凍,真是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洛水蘭子時準時叫醒了洛南。兩個人一襲黑衣向著黑風山而去。
以兩人的腳力,到達黑風山沒有耗費多少時間,由於洛水蘭的目標明確,兩人隻半個時辰就來到了那個廢棄的道觀之前。
“南弟,等一會兒,我到裏邊去抓耗子,你就在門外守著,出來一個你就拍死一個,記住了,一個也不能放走,這很重要。記住了嗎?”
洛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和激動。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麼刺激的事情。他涉世不深,年紀又小,能被委以重任,心裏早就躍躍欲試了。
洛水蘭揉了揉洛南的腦袋,輕聲囑咐道:“自己小心點兒,別受傷了。”
看著洛南老老實實點頭,洛水蘭這才輕輕一躍,跳進了那殘破道觀之中。
這裏處處殘垣斷壁,但是還依稀能夠看得出當日的輝煌和榮耀。隻是如今偌大的殿宇,敞開著缺門少窗的空洞,極像是一個個張開了大嘴的惡魔在猙獰地笑著,等著人自投羅網。
洛水蘭五識過人,一路穿廊過殿,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正殿前的廣場。
突然,洛水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飄身而上,不一會兒,便從一棵樹上,響起一聲隱約低沉的慘叫。
“山貓,怎麼回事?”
夜風冷冷地吹過,四周一片靜謐,讓氣氛更加詭譎難言。
瞬間一抹黑影向著大殿跑去,卻在突然之間像是被人切斷了生機。慣性之下,又向前衝了兩步才跌倒在塵埃裏,再也沒了動靜。
隨即,一抹纖細的身影從樹上飄然落下。一個少年快步走到那倒地之人的麵前,探了探鼻息,一手將之提了起來,兩三下便丟入了一處枯草之中。
洛水蘭解決了暗哨,幾步進了大殿。她夜能視物,自是看得清這裏的細枝末節。
在滿目塵灰,蛛網鼠蟻橫行的地方,要找到一處幹淨的東西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