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造化銅爐座落了下來,砸落在虛空之中!
落辰仙道祖師,極天魔道祖師,北玄之淵祖師,玄火海與煉獄冥火宮的兩位後輩祖師,還有石生,各自坐鎮了下來。
“上下四方,是為六合!六合之內,萬化衍生!一切造化,盡都歸元!茫茫大道,煉化蒼生!”
這六人一落下來,頓時之間,就分處於造化銅爐的上下四方,六合方位。
石生居其上,掌握天罡,煉獄冥火宮祖師冥火居其下,主張地煞,北玄之淵祖師居其北,引動玄水,玄火海祖師居其南,掌控離火,極天魔道祖師居其西,咆哮西方金殺,落辰仙道祖師居其動,青木衝霄,星辰招搖。
這一下,就布成一座六合大陣!
可謂是正南次州沃土之上,當下之間,最為強大的一座大陣。
那造化銅爐之中,立刻就有所感應,玄天妖宗祖師,那一頭帝鴻凶妖,猛烈咆哮,“落辰!極天!北玄!我等同生同長,道統非一而已,我乃是太古遺種,你等安敢煉殺我!”
落辰仙道祖師冷厲一笑:“玄天,你安記得東滄海之焚天乎?”
登時之間,那玄火與冥火二人,都暴怒大吼:“玄天老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休再多言!”
“晚輩——啊!”
玄天妖宗祖師被收入造化銅爐之中,咆哮未盡,石生早已是不耐煩,揮手之間,就打下了一道禁製。
他本就是不喜囉嗦之人,要殺便殺,要煉便煉,也不過是恩怨情仇,一並煉殺了,付於生死之中,最是妥當。
這道禁製一出,立刻,造化銅爐之中,劇烈地震顫起來,卻也隻是顫抖了幾次呼吸,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北玄之淵祖師搖頭歎息:“此乃是那一件東西,玄天,你安能不死?”
極天魔道祖師道:“要徹底煉殺,還須得些時日,我等除卻引動六合天地元氣,為造化銅爐煉殺此妖,還當如何?”
隱隱然間,他卻是以落辰仙道祖師為首了。
顯然,當下天道人道,已然兩分,徹底決裂,這正南次州沃土之上,九州十道,正式分裂,一為無量主宰,一為自在四方,徹底地作過一場,勢在必然。
這卻是不比昔日東滄海一戰,以及今日籍由焚天州內禍而生的雙方算計,也不過是各自隕落了一人罷了。
如今,雙方勢力,幾若對等,這一場做過,正南次州沃土生靈塗炭自然是在所難免,然而他們這些祖師,卻全然不放在心上,尋求大道,隻要自己手不沾染凡塵業障,便任他生死幻滅,一切生長隕滅,都不過是心頭一抹浮雲。
這就是大道的蒼茫、無情。
對於此,石生已然漸漸地感知得深切,甚至於也已經融入到了這其中。
然而,這說話之間,落辰仙道祖師竟然是並不會答他,反而轉而問向石生:“石生道友,不知你意下又如何呢?”
石生蹙著眉頭,略顯沉凝,終於冷笑說道:“落辰道兄,貧道起於此間,隱隱之中,暗合道之路數,更自知也不過就是大道滾滾,碾壓蒼生造化的一枚草芥,甚麼天道人道,與我何幹?這一點,想必我不言,道兄也自是明白的,又何必多問呢?”
落辰仙道祖師猶然未及說話,那極天魔道祖師已然暴怒:“石生小兒,你怎敢如此?!今日一場之後,爾不入我人道大計,安得泰然?”
石生也不反駁,更不示弱:“極天道兄,你莫不是當我不懂道數?”
他說話之間,仍舊是一道一道的手印,打入那造化銅爐之中,自然是有些意會。
果然,眾人都不說話,那極天魔道祖師,也隻得按下了怒氣。
反是落辰仙道祖師輕笑說道:“極天,你何必如此,石生道友有大道之器於掌中,自然是明白道數的,你我何必執著於他?予取予舍,豈是要你我置喙?”
石生知道,對方這是要自己表述立場,於是冷笑道:“落辰道兄,你我的瓜葛,一時也難以拆解,這正南次州沃土,終歸是要作過一場,你們自去爭也罷,我卻隻取我欲取者,如何?”
那幾位祖師,都是目光一閃,立刻都明白了過來,紛紛撫掌讚歎道:“好,有道友此言,我等心中自有定數矣!”
石生又道:“貧道自知,日後種種,恐是不能大安,須得一地以立我道基,否則無根必亡,那玄天州……歸貧道,如何?”
不等他們說話,他自又說道:“玄火,冥火二位道友,你二人道統已分,索性貧道助你們邀三位道兄出手,拿了樞機宮,與你焚天州比鄰而居,一分為二,各自立道,卻是如何?”
那極天魔道與北玄之淵祖師眉眼急跳,不及說話,玄火、冥火早已大喜讚歎,合手稱善。
反而是落辰仙道祖師輕笑不語,似乎一切道數,都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