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和主力軍隊被迫打散了,裴大帥的人想要追殺我,我一路往南,一直逃到了東陵縣。我身受重傷,之前還被對軍的人抓到過,他們想引誘我的主力軍隊送死,後來我逃了出來。我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加上勞累過度的原因,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於是我便躲到了武府。”
念晨的心裏‘咯噔’一下,按著那個時間,蘇謹軒所說的那些,讓她不經意的聯想到那個躲在柴房的人,難道他就是蘇謹軒?!
“你你你躲到了武府?!”
有什麼東西隔在了胸口,讓她再也無法說下去了,這是真的嗎!
阿梅此時也瞪大了眼睛,現在已經明白了大概,二xiao姐當時救的就是蘇謹軒!
“二xiao姐,難道”
接下來的話被念晨的眼神給製止住了,她不能夠讓阿梅說出來,現在的心裏還很亂,在還沒有全部梳理清楚的情況下,還不能讓蘇謹軒知道,那天就他的人就是自己。
蘇謹軒還沒有看出兩人不對的表情,一心想著那天的事情,而且這樣的事實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或許這樣對他來講,不講出來的比較好吧。
“我躲到了武府的柴房,已經累的沒有了力氣,加上傷勢又重的緣故,我終於還是昏迷了過去。也許你們並不了解,那種被死亡氣息所包圍的感覺,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身子的溫度在一點點消失,那種僵硬感讓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蘇謹軒甚至自己都感到很可笑,從未告訴過別人,也從未讓別人看到他的無奈與悲傷,恐懼對於一個戰場上生存的人而言,就像是死神的來臨,也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人還活著的時候,死就尚未來臨,如果人已經不存在了,那麼,人的死就和生者與死者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不知道這到底是人拋棄了死亡,還是死亡在尋找著人,有時候想開了就是這樣,可是有時候,卻怎麼都想不太明白。
蘇謹軒倒在柴堆裏的時候,那種痛苦和冰冷的感覺,仿佛貫穿在了血液裏,讓他無法自拔。
“我以為我會就這麼死掉,但是我不能死,我不是怕死之人,但是我卻恐懼。父親的屍骨未寒,整個蘇府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你知道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嗎,你知道我所背負著怎樣的使命嗎。嗬,這就是我蘇家人的命運,我的命不再是我一個人的,還是我父親和整個蘇家的。”
蘇謹軒淡笑,但是那雙冷峻的眸子裏,讓念晨感覺有意思憂傷。這樣的話,仿佛在自己的內心也存在過,在武府的時候,自己感覺不到快樂,那個時候的自己也認為,仿佛整個身體都空虛了,靈魂隻是在為別人而活。
蘇謹軒的表情看不到悲傷,可是每一句話都想是在與心作著抗衡,那樣揪心的痛,將他變成了一個毫無畏懼的人。
“我快死去的時候,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年父親被母親救了的感覺。好像是一抹陽光,在我被死神包圍的時候,從中解救了我。我隻依稀看到一個輪廓,就在我恢複神智的時候,念英出現在了那裏,她手裏還端著送給我的湯藥,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似乎已經找到了那個應該被我保護的人。”
原來如此!記得那次裴大帥的部下跑到武府搜人的時候,自己將湯藥交給了念英,後來念英急衝衝的跑到前廳去,那時候她就提到了柴房,隻是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己給喝止住了。
原來蘇謹軒在恢複神誌的時候,就應該看到了念英,那個時候他就一直以為,是念英救了他。這是何等的荒唐啊!蘇謹軒肯定就是在這個時候撿到繡帕,他一直都很確定,繡帕一定是救他的那個人掉落的,當他看到念英的時候,誤以為繡帕就是念英的!
天哪!事情怎麼會這樣!
“你你在柴房撿到了繡帕,所以當你離開的時候,就帶著繡帕一起走了。等到你傷好之後,便派了李副官拿著繡帕去提親,其實你就是想向念英提親的。”
“對,可是天意弄人,我沒想到那繡帕有兩張,而且掉落的還是你的繡帕,想不到武府也抓了這個空檔,竟然真的讓你嫁了過來。武念晨,這也正是你為什麼能夠繼續留下來的原因,是我派人去提親的時候,不應該隻帶著繡帕去的,我太自信的,認為那繡帕一定是念英的,是她救我的時候掉落的,誰曾想會是這樣。這是我的理虧,不僅僅是想要給武府下馬威,更是我沒有理由反駁這場婚姻,所以我沒有向你提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