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軍接過聖旨,看完後臉上一絲笑容也沒了,臉黑沉得厲害。
沈心怡伸手扯著父親的袖子,不安道:“父親,怎麼了?”
沈從軍轉身看她,緩了緩臉色,“心怡,莫怕,再過幾日父親再來接你。”
沈心怡愣住了,聲音驀地尖銳了起來,“為什麼?父親,為什麼?您方才不是說可以帶我離開嗎?不是有太子哥哥的腰牌嗎?有太子哥哥在,我為什麼不能出去?”
這個問題不用沈從軍來回答,齊璽墨便先他一步開了口,“沈姑娘,不如你也看看聖旨好了,若是你執意出去也行,不過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就不是我等能預算到的了。”
這聖旨沈心怡不用看也知曉其實寫了什麼,但她終究不死心,伸手便將聖旨從父親手裏奪了過去,打開看完後整個身子都在顫個不停,隨即猛地將之合上,咬著唇看向齊璽墨,“皇上怎麼有空會管這等小事,不會是你假傳聖旨吧?”
齊璽墨忍不住‘噗嗤’一笑,折扇一開,扇了兩下才慢悠悠道:“沈姑娘當真是瞧得起本王,本王可沒這麼個膽子,你要是不信,不如讓你父親進宮幫你問問?”話音裏已然帶上了點譏諷之意。
沈心怡還待在說什麼,沈從軍強行打斷道:“心怡,不用再說了,爹答應你,一定會救你出來。”
沈心怡眼睛又紅了,從牢裏出來的喜悅還不曾膨脹開便突然又癟了下去,一想到又要回到那肮髒、臭不可聞的牢獄,她怎麼能忍住不哭。
沈從軍冷冷的看了眼景王,親自送沈心怡進了牢獄,那葉靜雯瞧見了忍不住大笑出聲,大肆嘲諷。
待沈從軍離開後,景王齊璽墨對京中府尹道:“這案子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要記著,你的背後是皇上,這東龍國的江山也是皇上的。”
京中府尹立時點了點頭,齊璽墨這才搖著扇子走了。
隻不過他不曾回景王府,還是去了戰國侯府,今日這事兒他為朗漠清辦的這麼漂亮,不去蹭個晚飯實在是說不過去。
其實沈心怡打了一個奴才若是放在往日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這奴才是楚梓芸的,再加上葉靜雯這個豬隊友將沈心怡給賣了,牽扯到了楚梓芸肚子裏的孩子,這問題就極其嚴重了。
且朗漠清算準了沈從軍會立刻進宮求太子幫忙,所以也讓齊璽墨去文帝跟前要一道聖旨,此事便直接擺在了皇上跟前,接下來要將沈心怡弄出來可就難了。
用晚飯之前,習秋終於醒了,醒來見到楚梓芸後眼裏立時就有了淚,淚水延著眼角流了下來。
楚梓芸用帕子替她擦了擦淚,好笑道:“怎麼哭了?可是身上又疼了。”
習秋趕緊搖了搖頭,“奴婢隻是覺得能再見到姑娘太好了。”
楚梓芸笑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姑娘我,那一輩子跟在我身邊好了,以後也莫要嫁人了。”
習秋立時點了點頭,“好,姑娘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楚梓芸:“……”
這還是第一次打趣被駁回來,她咳了聲,轉移話題道:“說說今日上午的事吧。”
習秋‘嗯’了聲,便將上午的事都說了。
她口中所述的事情和街上百姓所看到的都差不多,隻是更為詳細,楚梓芸也知曉了她臉上的巴掌印便是在大街上被沈心怡所打,回了府後,更是直接命丫鬟將她綁起來,脫了她的外衣,命人用鞭子狠狠的鞭打。
且習秋根本就不曾惹她,是沈心怡自己主動撞上來,尋她麻煩的。
楚梓芸心下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習秋的臉蛋,道:“習秋,你受苦了。你放心,姑娘我一定會為你出氣。”
習秋點了點頭,“姑娘您待奴婢真好。”
楚梓芸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是因為你待我也好,我命人將晚飯端進來給你用。”
習秋點了點頭。
晚飯,楚梓芸是和習秋一塊兒用的,朗漠清則和齊璽墨在外麵用飯。
喝了幾杯酒後,朗漠清道:“這幾日我會派人盯著沈從軍,至於太子那邊……”
齊璽墨笑道:“放心吧,太子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人。”
朗漠清挑了挑眉,“你的人這麼容易混進去?”
齊璽墨折扇一開,笑道:“其實也不是我的人,你也知曉太子身邊有那兩個側妃,因為那兩人的關係,一些有野心的宮女便慢慢收了心。”頓了下,他又道:“說到底還是我的魅力大,問點什麼東西還是能問出來的。”
朗漠清額角青筋跳了兩下,沒搭理他,又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