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天空慢慢隴上層層黑霧,夜色降臨。
京中最大的一條花船此刻歌舞升平,外間瞧著便覺奢侈,入了內才發現這裏間的不知無一處不精細、不雅致。
花船雖大,但船內的客人卻算不上多,這花船內每日都有不同的花魁坐陣,要想上花船,一要銀子,二要地位,三要那花魁準允。
花船內有一處極大的大廳,長條矮桌上擺滿了酒水點心還有水果,大廳的周圍分布著不大不小的房間,隔音處理得極好,至少不會相互幹擾。
而太子等人此刻便在這花船內的其中一間房內。
朗漠清和齊璽墨也上了船,隻是二人此刻都不是以原本的麵貌出現,而是各帶著一張人皮麵具。
二人在大廳內尋了張邊角的長桌坐了下來,齊璽墨忍不住打趣道:“你到這種地方來,丫頭知道嗎?”
朗漠清道:“知道。”頓了下,又慢慢補充了一句,“她也來了。”
齊璽墨口中的酒水還未完全咽下去便直接噴了出來,好在不是對著朗漠清噴的,不然朗漠清怕是會直接將他扔出去。
齊璽墨一邊掏出手巾擦嘴一邊道:“你莫不是在騙我吧?那她人呢?”
朗漠清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入了雅間,朗雲跟在他身邊。”
齊璽墨無奈道:“她現下可是懷了孕,你也敢帶她來這種地方?”
朗漠清道:“有朗雲在他身邊,沒人能傷的了她,帶她出來散散心也好。”
齊璽墨:“……”
他掃了眼大廳內的狀況,蠻火熱的,這種地方真的適合散心?
雅間內,太子、兵部尚書沈從軍、刑部尚書秦智江並幾位二品大員圍坐在桌邊。
自從沈心怡那件事過後,沈從軍便不曾再進宮尋過太子,因為他知曉就算尋了太子也沒用,此刻,他將太子的腰牌拿了出來,歸還給太子,但還是忍不住訴苦,“太子殿下,這景王當真是欺人太甚,還有皇上也是糊塗,不過是一件小事,他竟然也縱著景王胡鬧,這幾日想來心怡又在牢裏受了不少苦,哎。”
太子齊璽澤臉色慢慢陰沉下來,過得好半響才從牙縫中擠出字來,“父皇怕是不想要我這個太子了。”
雅間內瞬間靜了下來。
太子齊璽澤掃了眼他們,“你們怎麼說?”
秦智江道:“太子殿下,臣記得十日後便到了已故去太上皇的壽辰,那一日,太後會出宮去國龍寺為太上皇祈福,文帝最是孝順,每年都會陪太後前往,我們不如?”
太子沉聲道:“你要我弑君弑父?”
秦智江改坐為跪,“臣不敢。”
太子忍不住冷哼一聲,秦智江低著頭,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忽然喝道:“誰?出來?”
緊接著便聽門外傳來兩聲悶哼,接著便靜了下來。
太子臉色猛地一變,趕緊道:“你出去看看。”
其中一個二品官員立時站起身來,打開門,問道:“怎麼回事?”
守在門口的其中一個侍衛恭敬道:“回大人的話,沒什麼事,是奴才們看花眼了,隻是花船上的兩個姑娘從這裏路過。”
二品大員點了點頭,關上門又坐了回去,將侍衛的話回稟給了太子。
太子臉色稍霽,同時心下又有些不安。
“你們覺得父皇近些日子對我如何?我要聽實話。”
雅間內沒人敢第一個開口。
太子齊璽澤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略過,最後落到其中一個二品大員的身上,“你說。”
那二品大員立時將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腦門緊緊的貼著地板,道:“太子,恕臣大膽,臣覺得皇上最近待您遠不如從前,且好辦的差事大部分也交到了景王手中,這……說句大膽的話,這不是幫著景王籠絡民心嗎?”
話音剛落,太子齊璽澤抬手便猛地拍了下桌子,“大膽!”可這二品大員的話卻牢牢的釘進了他的心裏。
二品大員立時磕頭道:“太子殿下,臣知錯。”
太子齊璽澤沒再說話,這時,外麵又有了聲音,“兩位爺,就讓我們姐妹兩進去伺候裏麵的爺嘛。”
傳來一個侍衛冷冷的聲音,“滾,這裏不需要你們。”
其中一個姑娘似是惱了,“切,那來我們這裏做什麼,真是假正經,我們走。”
太子齊璽澤衝沈從軍使了個眼色,沈從軍會意,上前將門打開,對那兩個侍衛道:“讓她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