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暗自低落起來，“我知道大哥一直喜歡讀書，但是大哥說，咱們家隻能一個孩子上學，所以，他把這個機會給了我，可是立夏，我真的對讀書沒有太多天分，先生講的那些我真的聽不太明白，但是我又不敢和爹娘說，我更怕傷大哥心……”
立夏看著這個九歲的孩子，又看了看那邊的大哥，問他：“那你比較喜歡什麼？種地嗎？”
樊柳申愣了愣：“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隻是覺得，大哥比我更適合讀書，但是他……”
“三哥，咱們不能做莽夫，不管能不能高中，每個人必須要識文斷字，你不要抱著一定要考上功名的壓力，大哥他適合讀書，隻是因為家裏窮而已，隻要家裏不窮了，大哥不就能念書了嗎？所以，你要念書，懂得禮義廉恥。”立夏寬慰道。
“可是我們家裏……”
“放心，生活會越來越好的。”立夏堅定地看著他，樊柳申不知為何，就被她給感染了，然後點了點頭，“我也會努力學的。”
立夏點點頭，“那陰二叔打獵的動物拿去賣的話，值錢嗎？”
“這要看什麼東西，越珍貴的東西，自然也就越值錢，聽說一張虎皮能賣到十兩銀子呢，十兩銀子啊，不知道是多大……”
立夏仿佛看到了錢一樣，決定明日一早就進山，而且，是要進深山。
晚飯時，這是立夏第一次和家人一塊吃飯，白米立夏堅決反對做給她一個人，所以樊石氏沒辦法，大家都一起吃糙米，菜則是一盤子不知道什麼名字的綠色野菜，還是下午回來時樊石氏在路邊摘回來的，還有一盤子自家種的白菜炒豬肉，是樊石氏為了慶祝立夏康複，特意從村裏的屠戶家裏買的半斤肉，十五個銅錢，樊石氏帶著立夏去的，所以立夏清楚，三十個銅板一斤肉。
五個人，就兩個菜，而樊石氏夫妻根本沒吃一塊肉，都讓他們幾個孩子吃，而大哥和二姐三哥也都象征性吃了一兩塊，都夾給了她和小弟，她沉默的吃著飯，眼眶卻酸疼得很。
晚飯後，天快黑了，為了省燈油錢，所以一家子基本都是天黑就睡下了。他們家很窮，一個院子裏，爹娘一個屋子，三個男孩子一個屋子，兩個女孩子一個屋子，還有就是一個堂屋，連著廚房，平時大家都在堂屋吃飯，茅草屋，而且立夏看著不是很結實的樣子。
“二姐，明天我想去山裏找點野菜回來，今天麥子沒收完，明天爹娘他們還要去，我看看能不能幸運的碰到野雞什麼的，兔子也行，爹娘是家裏的勞動力，不吃點油水，人是吃不消的。”
黑夜裏，立夏輕聲道。
“你去吧，可千萬別進山裏去，山裏麵那可是凶險之地。”平時也有人去山的外圍找野菜，所以初荷並沒有反對，而是叮囑她不能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