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猝不及防,被那巨藤擊個正著,一股磅礴絕倫的力量毫不留情的碾壓而來,將他死死地摁在地上,緊接著,四周傳來一陣窸窸窣窣之聲,似乎有一窩數以萬計的毒蛇正在飛快的遊近。
張揚數度掙紮,怎奈巨藤上的那股力量委實太過強大,地麵上被張揚硬生生的抓出兩個大坑,可是背上的那股力量總是若合符節,壓製得他動彈不得。
他甚至無法抬頭去看一下周圍的情勢,隻覺得雙手的手腕和雙腳的腳踝同時一緊,都被一個涼颼颼的東西纏住了。
張揚拚命收縮手腳,卻不料纏住他手腕腳踝的東西堅韌異常,說什麼也掙不脫。
隻聽嶽長空的笑聲越發得意:“小子,你不是擅長魔族的功法嗎,這食人魔樹的滋味如何?哼,魔族小子,死於魔樹之下,還真是老天有眼,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張揚,陷身絕境之中,張揚的腦筋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楚:“既然魔族的功法無法擊破這些魔樹的糾纏,那麼妖族的功法呢?”
想到這一層,張揚心中大定,體內靈力流轉,氣海之中似有雲潮起伏,忽然一粒明珠浮出丹田氣海,照得張揚的體內明徹如晝,心肝脾肺腎,全都曆曆在目。
那粒明珠正是張揚近日來刻苦修煉的無妄天眼。
隻見這無妄天眼中光芒流轉,漸漸地呈現出一片荒涼的樹林。張揚隱約記得,這正是食人樹林的外部輪廓,剛才正是嶽長空將他領了進來。
天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視野也越來越近,張揚漸漸地從天眼中看到,一根粗大的巨藤將一個少年死死的摁在地上,無數細如竹筷的魔藤潮水般從四麵八方侵襲而至,將那少年的手腳和軀幹緊緊地纏住,魔藤越收越緊,少年的身體上,漸漸出現了道道血痕。
那個少年,很明顯就是張揚自己。
“哼,小子,你的身體還真他媽的結實!”嶽長空坐在高高的樹冠上,口中不住地說著風涼話,“換了別人,這會兒早就被魔藤絞成一堆爛肉了。”
張揚沒工夫去理睬他這些廢話,他心中隻是盤旋著三個大字:“怎麼辦?”
靜心訣封印下的妖魔之氣似乎感覺到了宿主的危險,全都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血紅色的妖氣、黑墨般的魔氣正在緩慢的衝擊著張揚體內那道靜心訣的封印,絲絲縷縷的妖魔之氣透過張揚的手心、腳心彌散出來,風中的空氣登時為之一冷。
魔藤似乎碰上了克星,忽然間,潮水也似的退了下去。
小山般壓在張揚背心的那根巨藤也開始動搖起來,似乎碰上了極厲害的克星,急欲退走,但又不甘心放棄即將到手的獵物,前後僵持了數秒,終於帶著一聲淒厲的呼嘯,遠遠遁走。
張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些魔藤退得莫名其妙,但他無暇去理會這些。他翻身站起,目光鋒利如刀,投向躲在樹冠上的嶽長空,厲聲喝道:“給我下來!”
“見了鬼了,見了鬼了……”嶽長空麵如土色,再也沒有了之前好整以暇的閑雅氣度。
張揚怒喝一聲,忽然箭也似的衝天而起,一把將嶽長空從樹冠上揪了下來。
嶽長空嚇得魂不附體,雙手緊緊地扯住一根魔藤,說什麼也不願放手。
“你找死!”張揚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獰厲起來,隻見他呼的一掌拍出,依舊是幽冥鬼手,漆黑的手印飄拂而出,變得比以前更加飄忽不定,無法捉摸。
魔藤上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怪嘯,靈蛇般淩空打個旋兒,將嶽長空狠狠地擲了下去。
“活見鬼!活見鬼!”嶽長空被摔在地上,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發瘋似的大叫。
他哪裏知道,張揚體內封印的曆獸殘魂,乃是亙古以來,魔族最強悍的戰將之一,他生前的所有印記都被鬼幽帝國所銘記,他的魔氣足以震懾魔族的一切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