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楠試著後退一步,在沒有挪開腳步之前,卻被夜長軒一把擁在懷裏,兜頭兜腦都是他身上冷凜的氣息,這個男人啊一直把觸摸自己當做理所當然的事。
“小楠,你沒事真好。”夜長軒的擁抱緊到許小楠必須抬起小小的頭才足以呼吸。
“從開始以為被玩弄,到無限放大的擔心,你都不能想像這段時間裏是怎麼樣演變的心情。”夜長軒深深吸了一口氣,連自己都訝異他足以描述心情,這樣無關緊要的東西。可能害怕失去的情緒太清晰,清晰到可以輕易看到它的輪廓。
“可心受傷了,情況怎麼樣?”
許小楠垂著頭,在指尖相觸的瞬間別過手去:“可心隻是受了小傷……我沒去,是因為我不想去。”這就是鄒念念想要誠意!
如果“隻是受了小傷的孫可心”,有任何的萬一,聰明如夜長軒都會懷疑,鄒念念不會冒這樣險,必當窮心竭力地醫冶吧。注定輸到一無所有的程度,能爭取的隻是盡力為孫可心周全。
“你說什麼?”夜長軒一愣,慢慢放開許小楠,真的聽不懂許小楠在說什麼。
許小楠連忙往後一縮,頭別到一邊,代表著手術正在進行之中的橙色警報燈在許小楠琥珀色的眼睛中不停地閃爍。她,躲開了自己?
“小楠,小楠。你在這裏呀。”圓圓的臉蛋,有著月牙一般的女子探進半個身子,緊接著有更多的同學擠進了了候診區,有當時阻攔自己靠近的流瀲河的熟悉麵孔,有守在自己門外,為自己撒下彩色的花雨的期待容顏,他們都自動自發跟隨著夜長軒,想要護送他們的愛情嗎?
“你為什麼沒有出現,我們都很擔心,還以為你與夜長軒出現什麼變故。原來是你的朋友出事了。”有著月牙一般的眼睛的女孩自然地牽起許小楠的手。
她沒有躲開這個女孩的觸碰?看著那個垂著頭的女孩,夜長軒狹長的眸一眯,她在躲避的,隻是自己?
“沒事了,大家先回去,我來陪著小楠。”夜長軒大手一揮,黑色的眼睛中掠起像是鷹隼一般的銳利。盯著在自己眼前低頭的小小身影。
就算自己不敢相信,剛剛她說的話也不可能當估和沒聽到。從不容逃避直到問題都解決為止是夜長軒一貫的風格。
許小楠的神情看起來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的精靈,一定發生了什麼。
鄒念念後退一步,仿佛是為夜長軒空了守候的位置,高跟鞋在光潔的地板上落地之時,發出清脆的一聲。像是夜深之時的更漏,提醒著別離的京鼓。
“大家不要走,”許小楠突然低頭說,明明自己的聲音,卻像是停留在遠處:“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的好,我沒有去……”
眼眶,像是被灼燒一般的發疼,卻沒有掉下淚來。
“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明明是幾乎將等候區擠爆的人滿為患,在這一刻突然安靜下來。明明是幾乎將等候區擠爆的人滿為患,許小楠卻感受到從來沒有的孤單。
說出來了……請拂袖而去,請高貴地轉身,請在我崩潰之前離開。
“是嗎?你不喜歡我?”安靜,寂靜,許小楠不敢抬頭看夜長軒的眼神,聲音像是終結之神特有的輕嘲與淡漠。
“這樣的話,”夜長軒並沒有追問,並沒有爆躁,低沉的聲線冷靜到冷漠:“至少要看著我的眼睛說。”
許小楠指尖捏緊,再捏緊,指尖都陷起手心裏麵去。
“不要離開視線,說不喜歡我,放開我的手,不是比躲避著不出現更加能夠說明白問題?”
夜長軒從來都是一個狠烈到讓人頭痛的存在,需要清除的對手,不該存在的羈絆,他的習慣是一擊而中到連根撥起的程度,連再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機會都不會剩下。
就算是對於愛情,他也做到決絕不能回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