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都不無法判斷……”許小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比起拒絕，對驕傲如他來說，蔑視更能讓他死心吧。“夜少要不要去掛個神經科？”許小楠輕哼一聲。
“與其站在這裏自取其辱，回到你的世界不要辜負一直等待你的公主，這才是你要做的事吧。”
夜長軒悄無聲息，當他像是要一個溺斃的人對自己伸出手，他一定一輩子都會記得自己這一刻轉身的姿態吧。
“許小楠，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安靜的人群激躍起來。“許小楠，虧我們還因為你而相信愛情！”“像她這樣的人，一開始就是看上夜少的背景吧。”“你簡直弄髒了愛情，你也配！”
突然有一個飲料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飛了出來，直直打到許小楠高高揚起的容顏上，接觸的一刹像是刀割一樣的生疼。許小楠卻動也不動，像是沒有感覺一般。
對吧，或許身體上的疼痛，能讓心裏的疼痛更好受一點吧。
有了一個飲料瓶的開始，有更多的拉圾或是水果往許小楠單薄的身體上砸去。這……就夠了吧。
已經分不清都有哪些物體落在自己單薄的身體上，冰冷的，尖銳的，隻是垂著頭承受，自己這樣站在他的眼前，自甘墮落到人人唾棄的程度，他一定是放棄了吧。
突然一陣勁風而來，許小楠分不清是什麼，隻是直覺地感受到一定是堅硬淩厲到足以傷害自己物體，而不僅僅地侮辱自己的程度。頹然地閉上眼，反正她也不準備躲開，如果衝擊強大到足以使她昏厥，也是一種解脫吧。
邦！卻沒有意料之內的巨痛，許小楠睜開眼，隻看到一個炫紅色的汽車模型在白色的地板上不停地旋轉。
許小楠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夜長軒護著許小楠的長臂頹然垂下。有殷紅的血液從他白皙的指節緩緩而下，紅與白的對比，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直擊人心。
許小楠愣了愣，在這樣的時刻，他都要保護自己？
這一刻，許小楠多麼希望現在出了車禍的是自己！無知無覺地昏迷，會比自己清醒著隱忍輕鬆太多吧。
“長……”身體像是下意識地靠近，想要查看夜長軒的傷口。上天啊，我保證，這隻是最後一次的關心，哪怕隻是一秒也好，讓我知道他不會有事。
“長軒，長軒！”一個裸金色的身影卻急急越過了許小楠，把她從夜長軒身邊生生錯開。
“你流血了，你怎麼會……會這樣，許小楠，她值得嗎？她配嗎？”鄒念念捧起夜長軒受傷的手，從來優雅得宜的的美豔容顏上，現在布滿心疼的，不能壓抑的淚水：“醫生，醫生。”
許小楠愣愣地，看著鄒念念關切到哭泣的表情，不管那些淚水是真是假，她現在看起來一定楚楚可憐，一定更適合陪伴在夜長軒身邊吧。
低歎了一口氣，公主安慰受傷的王子的場景，這樣的時候離開，是最適合不過了吧。
“小楠……”轉身之際，突然有一隻大手準確地拉住許小楠的纖細的皓腕。血液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所有人都在催促著夜長軒趕緊進行包紮，但夜長軒卻固執的拉著許小楠：“別走。”
許小楠身體死死頓住，像是釘住一般，他受傷了，他讓自己別走，就算回頭就是萬劫不複的懸崖，她亦不能這樣離開。
“小楠。”夜長軒推開鄒念念，帶血的指節抬起許小楠的白皙尖細的下巴，黑色的眸子像是夜色中的大海，鼻尖有著濃厚的鐵鏽的味道，這是夜長軒血的味道，足以將靈魂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