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小姐對著秦洛嵐眨了眨眼,一副我逮到你說謊的得模樣:“可是,直到那個男人的同伴都走光了,客人已經寥寥無幾,他還是等在外麵呢。”
同伴?夜長軒已經讓鄒念念回去了嗎?秦洛嵐噌地站了起來,連帶了椅子發出倉皇的聲音,秦洛嵐臉一紅,拘促的把椅子放正。不過是他安頓好另一個女人之後,分給自己一點時間,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啊?一個從來都沒有說過承諾或是以後這樣的話,自己瞎激動個什麼勁?
“他現在應該在露台邊的石柱那裏哦。”司儀小姐抿嘴一笑,秀長的指尖比了比。
秦洛嵐提起曳地的長裙就往石柱的方向跑去,月光將男人的輪闊拉得好長,發角上方的空氣彌漫著絲絲縷縷的煙氣,讓男人的背影更加寂寥起來。他是因為自己不見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寂寥嗎?
秦洛嵐突然放慢了腳步,男人在一瞬間像是感應一般轉過身來,秦洛嵐愣住,葉悠澤?葉悠澤在吸煙?淨若琉璃,纖塵不雜的葉悠澤應該是與這樣煙塵氣息飛揚的行為無緣才對,所以秦洛嵐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吸煙……”秦洛嵐盡力的比劃:“對身體不好。”也不知道葉悠澤是不是能聽得懂,因為他應該還沒有適應自己的失聲。
“嗯。”好看的指節之間,煙頭劃出一個弧度落地,修長筆直的腿一腳踩上煙頭發出吱的聲音,他聽得懂,幾乎不需要消化處理就明白了秦洛嵐的意思。他本來就是一個心比七竅,能夠聞弦歌而知雅意的妙人。
高大的身影向前走去,沒有回頭,指尖一動,寶時捷的最新款跑車應聲發出嘀的一聲:“你好……再見。”
你好……再見?在迎麵而來的時候對自己說你好,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說再見,這也太有效率了吧?如果真如司儀所說他等待了自己兩個小時,不停地不安的尋找自己不肯離開,就是為了對自己說你好,再見?
秦洛嵐小跑幾步追了上去:“聽說,你等我,是有什麼事嗎?不會隻是想對我說你好,再見吧?”
秦洛嵐比劃地很用力,這些語句都很抽象,所以秦洛嵐不能形象話的比劃,以至於額頭都冒出了點點的汗水。
葉悠澤高大的身影立在流暢地反射著城市燈火的車身,最是高貴富足的姿態,但是淨若琉璃的眼眸卻透著一無所有的寂寞。
“上一次見麵到現在,兩個月了吧。”葉悠澤微笑,卻不是讓人想要靠近的笑容:“兩個月的時間,兩個小時的時間,都隻是為了站到你麵前,確定你安好,就離開。”
秦洛嵐說不出話,月光把這個男人映襯地像是一個神祗一樣俊美飄逸,他卻不能夠救贖贖自己,像是一個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麼辦的孩子:“所以你好,再見,是唯一能對你說的語言。”
不能停止地想要靠近,隻為了擦肩而過的再見,然後不斷地強迫自己重複,殘忍的輪回,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這樣寂寞的輪回夠不夠資格這樣一個纖塵不染的男子迷戀上煙草?
寶時捷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聲音,像是應和著主人的落寞,車燈把離開的路照亮,秦洛嵐站在陰影裏,一動也不能動,連說對不起都沒有資格,隻能任風扯起素白的衣裙,直到那溫柔的鋼獸消失在秦洛嵐的視野,秦洛嵐才剛剛覺得冷一般抱緊了自己。
“如果,你想要跟他走,我在考慮該打斷他的一隻手,還是一條腿?”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有些嘲弄又有些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