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賢奇怪地看看我,忽然大笑起來。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忙問他笑什麼。
他好半天才停下來,直起身告訴我:“小影,你不知道燈影如歌就是宗儉?”
“轟”的一下,我感覺自己像被一道閃電劈了個正著,傻傻地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燈影如歌就是宗儉?!
宗儉就是燈影如歌?!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宗賢伸著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地問:“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幹嘛?”
“你怎,怎怎麼不早,早告訴我?”
“你和你哥哥跟他走那麼近,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宗賢拉我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給我倒了一杯水,“來,喝杯水,壓壓驚。”
我趕緊接過來,滿滿地灌了一大口,因為喝得太急,差點沒嗆到。
宗賢責怪我不小心,我卻沒有心思聽他抱怨。
我全身的汗毛都興奮起來,同時又緊張得要命,那感覺就好像上戰場的前夜,一麵想著凱旋歸來的榮耀,一麵想著戰死沙場的淒涼。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崇拜的大神竟然和我如此之近,我竟然成了他哥哥的愛人,他朋友的弟弟。
我把自己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緊張地站起來,又坐下。
想到之前我對他態度那樣惡劣,我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看我的,但我覺得我已經沒臉再見他了。
所以,當我在宗賢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進餐廳,看到宗儉正坐在餐桌前等我們的時候,我緊張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宗賢趕緊把我拉起來,宗儉也走過來問我有沒有事。
我一激動,騰地一下站直了身體,連連搖頭:“我沒事,沒事,宗,大,大神,您,您,您坐,坐。您,先坐。”
宗儉莫名其妙地看看我,轉而問宗賢:“小影這是怎麼了?”
宗賢聳聳肩,翻個白眼:“還不是你害得。”
我想為宗儉辯護,卻緊張得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結果,宗儉還沒重新坐到他的位置上,就被宗賢毫不客氣地請了出去,理由是,他又帶來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把我嚇著了。
我看著宗儉臨走時鐵青的臉色,簡直欲哭無淚。
宗賢卻笑得沒心沒肺:“小影你不用這麼緊張嘛,他不過就是寫了幾個故事而已,如果你想看故事,我也可以寫給你,而且,我用我的向上人頭保證,我絕對寫得不會比他差。”
我聽宗賢說得信誓旦旦,好像他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一樣,繃緊的神經稍稍緩解了一些,好笑地問:“真的假的?”
宗賢驕傲地拍拍胸脯:“當然是真的,小學的時候寫作文,我還是我們班最高分呢。”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吹牛,故意刁難道:“那你現寫一個給我看看,寫得好,就封你為大神,獎你一朵小紅花。”
宗賢誌在必得地笑了笑,說了句沒問題,就催我趕緊吃飯。
飯後,宗賢果然拿了個A4紙的本子,坐到寫字台前,開始寫他的故事。
我捧著燈影如歌的小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他眉頭緊鎖,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真懷疑他會寫出個複仇的血淚史來。
時鍾上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轉動著,宗賢在本子上寫了又劃劃了又寫,那嗖嗖的簽字筆劃刪除線的聲音聽得我背後一陣陣發涼,我總覺得他不是在劃字,而是在拿著一把大砍刀砍向仇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