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暗示(2 / 2)

但我知道,不久前宗儉給我的所有簽名,沒有一個有這兩條弧線。

而這樣的簽名習慣不可能這麼幾天就改掉的。

難道這簽名是假的?還是宗儉在暗示什麼?

我又把那簽名的每一個筆畫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宗儉的字很特別,每一個線條都像一把利刃,肆意著淩厲的殺氣,但這些殺氣重重的線條組合起來,卻感覺不到任何殺意。

這種特別的氣質,恐怕沒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是模仿不來的。

而十年八年之前,宗儉還是個懵懂的初中生,有誰能預測,他以後會以燈影如歌的筆名發表作品呢?

更何況,初中生的宗儉寫的字,和現在的他寫的字,就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嗎?

所以,這是宗儉在暗示什麼?

我姑且這樣想著。

然而這暗示太寬泛了,我完全想不出宗儉是在暗示什麼。

是說我和宗賢是兩條平行線,雖然會拐彎,但永遠不會相交?

還是說我和宗賢之間隔著一條長長的銀河?

還是說宗賢是彎的?我是彎的?宗儉自己是彎的?

這等於什麼也沒說啊!

我死死盯著那兩條弧形的平行線,恨不得把他們從紙上揪出來打個結,讓他們從等號變成叉號,然後貼到宗儉腦門上,告訴他此路不通,我智商有限。

忽然,我靈光一閃。

等號?

這還真像個彎曲的等號!

這是暗示要我靜靜等待?

我又想起那個夢,感覺這個解釋是最靠譜的。

但是,我真要這麼一直等下去,什麼也做不了嗎?

我歎息一聲,合上書,放在床邊。

我感到有些累,閉上眼開始休息。

那天給我取玻璃渣的醫生進來給我換了藥瓶,以為我又睡著了,輕輕推了推我,告訴我我的傷口已經結痂,可以每天出去走走了,整天悶在病房裏,不利於骨髓造血。

“不過,不要走太長時間,感覺累了就回來休息。”那醫生又囑咐我。

我感謝了他,聽從了他的建議,便推著掛著藥瓶的輸液架來到了醫院後的花園裏。

有幾個病人在圍著水池散步,有的坐在長椅上聊天,我則加入了那散步的幾個人,圍著水池慢慢轉。

轉累了之後,我又回到病房繼續看我的小說。

“葉嵐抓起自己的背包,飛快地給了洪飛一個吻,留下兩個字,消失在了大雨中。

‘等我!’

但是從那以後,葉嵐再也沒有出現在洪飛的麵前,洪飛忍不住想,是不是葉嵐的父母看不起他這個窮光蛋,把閨女嫁給別人了……”

“等我?”我看著這兩個熟悉的字,忽然靈機一動,立刻用指甲去剮這個“等”字。

難道宗儉簽名的意思是他把信息藏在這個等字下麵了?

我覺得極有可能。

不過,我正剮得起勁,門一響,晏輕塵就進來了。

我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翻過一頁,假裝在看書。

晏輕塵給我帶了飯,兩菜一湯,非常清淡。

我放下書,開始吃飯。

吃完飯後,晏輕塵收拾了餐具,稍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他這兩天似乎很忙。

不過這正和我意。就算我沒有什麼事做,也不想看見他。

我又拿起那本書,繼續小心地剮那個字。

然而我剮了好久,紙都快被我剮破了,也沒見那字掉下來露出什麼線索。

我摩挲著那個字,沉吟良久。

莫非是我想錯了?

宗儉根本就沒給我什麼暗示?

我有點沮喪,放下手,覺得還是繼續看我的小說才是正事,這麼胡思亂想下去,說不定哪天就瘋了。

我接著最後一行繼續讀,翻頁的時候,忽然感覺那個被我剮過的“等”字下麵有個紅點。

我仔細看了看,沒錯,確實有個紅點。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並沒有流血。

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看著,那紅色卻漸漸淡了。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紅色又深了。

我心中一陣狂喜,連忙按住那片空白,過了一會兒,小心地鬆開手,那個“等”字下麵空白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紅色的“明”字。

幾秒鍾之後,這個字又消失不見了。

我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尋找下一個“等”字。

找到之後,又用手按在那字下麵空白的地方,很快,一個“並”字便出現了。

我興奮地繼續往後找,很快就找到“明”“並”“沒”“有”“推”“宗”這幾個字。

但是這幾個字之後,便再也找不到什麼了。

很明顯,宗儉並沒有來及寫完他想告訴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