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翠山上行凶的人尚未抓到,不過即便如此,那人也是可以與沈韻這一事件聯係在一起的。
那個人,隻有自己的妹妹見到過,可是現在唯一可能見到他的人,還昏睡不醒。
出了太子府,沈晏還不是太想回去,最近因為這幾件事情湊在了一起,燕帝也是勃然大怒,雖然沒有指責他什麼,但也怕是已經對他不滿了。
在大街上搖搖晃晃的,沈晏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季陽第一樓——未香樓。
猶豫了片刻,他走了進去。
而這時,在樓上的某個房間,還有另外一人看到了他,扭頭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意會,打開房門走出去。
沈晏本想是在裏麵隨便坐一坐的,可是他剛坐下,就有人向他的位置走了過去,話沒有多說,隻是伸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迎他的人,沈晏隻見過一麵,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認出這人是誰——殷逸冥貼身護衛楚琛。
沈韻雙眼微眯,沒有多問,隨他上了二樓,推開包廂的門,看到了自在喝酒的殷逸冥。
宮中的幾個殿下,他與殷逸冥的交往應該是最淺的,不是說他挑人,隻能說他跟這個殿下不合眼緣。
叛逆、任性、偏執、紈絝、桀驁不馴等含貶義的詞,似乎都能夠來形容他。
他記得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還在皇後的宮裏,謝覃剛回京的時候,不過短短數月不見,那日眉眼淩厲的少年,如今似是收斂了許多,身上那股放蕩不羈的氣場,如今也不怎麼感覺得到。
“沈將軍請坐。”殷逸冥手上捧著一杯酒,揚著淡淡的笑臉看著他。
他仍舊沒有說話,靜靜地走過去,行了個禮在殷逸冥身邊坐下。
他不喜這個殿下,可是自古君臣之道,雖然他不是君主,但是他不能將這一切想法輕易表露出來。
“沈將軍是從太子府出來的?”殷逸冥看到他不理自己並沒有就此放棄,表情仍舊是笑盈盈的問道。
“殿下要下官過來所為何事?”太子府現在這般情況,沈晏一點都不想在別人的麵前提起。
“嗬,想跟沈將軍敘敘舊入金倒也不行了?”殷逸冥清冷一笑,看著沈晏半譏半諷的說道,“也是,本殿下又比不得五哥,深受父皇喜歡不說,還是當今太子,這天下總有一天會是他的,抱緊他的大腿比本殿下的要牢實的多。”
“六殿下,下官並無此意。”他隻是不想在如今這關頭再生事端罷了。
六殿下是皇後親生,哪怕皇帝在不喜歡也是皇子,他身為臣子自然是不願意得罪他的。
“嗬,話倒是說的好聽,隻是沈將軍,你們為何就是有眼無珠呢!”殷逸冥神色驟變,目光清冷逼人道,“我二哥你們看不上,倒是將自家寶貝女兒嫁給了他,本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怕是沈將軍你也想不到他不僅護不了沈家大小姐,反而連累她死不死活不活的躺在床上!”
“六殿下,還請慎言!”
往日無論自己如何打擊、戲弄沈韻,那都是處於玩鬧的意思,沈晏與沈韻一母同胞,感情本來就好,又怎麼能夠容忍他說這樣的話?
再者,殷逸辰為沈韻的付出,不止是他就連自己的父母都覺得非常人可以做到,他又有什麼權利置喙?
“是本殿下不慎言,還是戳中了沈將軍心裏的那根刺呢?”殷逸冥冷笑道,“沈將軍與太子殿下交好,應該知道沈大小姐於他而言是什麼,如此一遭,太子府不廢……怕是也跟廢了差不多吧。沈府身處中樞,也是時候為未來考慮了,不是麼?”
聽著他話裏話外的不懷好意,沈晏眸子越發清冷,盯著殷逸冥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六殿下今日而來,隻為落井下石,那麼沈晏在此就不奉陪了,至於沈府的未來……選一條路,謀一條道,殿下有自己的忠於,下官也有自己的堅持,若是話不投機,下官隻能先行告辭!”
他的妹妹還活著,他有什麼資格說出那樣的話?就憑他生於皇家?還是憑他自大自狂,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
“你!沈晏,你別不識好歹!”到底是性子衝動了些,殷逸冥即便是有了變化,可是在話不投機的情況之下,難免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六殿下,沈韻是下官的親妹妹,沈府與其,自當休戚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