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淩晨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不容忽視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睜開了眼睛,剛好看到側身躺著正對著自己的殷逸辰,眯著眼睛輕輕一笑。
看到她的笑,殷逸辰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翻身下床,推開了門。
沈韻淩晨醒來的時候,時辰有些太早了,就知道幾個人知道,今天早晨柳綠過來本想跟桃紅換一下,讓她去休息,就看到桃紅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張大嘴巴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房門一直是關著的,往日裏這個時候該起床的殿下,現在都還沒有動靜,柳綠便有些急了,怕出事就要去敲門,桃紅這才拉住了她,將事情跟她說了。
兩個人不敢去打擾主子,沒有裏麵人的命令,她們就一直守在門外,直到殷逸辰醒過來打開門,迎上兩個丫頭擔憂的雙眼。
“去讓廚房將早膳送過來吧,要清淡些的,再去太醫院請李太醫過來一趟,就是太子妃已經醒來。”
“是,殿下。”桃紅柳綠分頭行動,沒多久臥房外就站了幾個丫頭,將早膳給送了過來。
雖然說早就過了早膳的時間,可是因為有他的吩咐,下人們將東西齊備,以備不時之需。
在他出去的這會兒,沈韻已經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隻看到外間忙忙碌碌的小丫頭們,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沈韻並沒有看到剛才起床的那個人。
目光透過帷幔看向外麵,丫鬟們將膳食備好退下的時候,她才看到殷逸辰邁步走了進來。
他的步子邁的又大又急,似是有人在後麵追著他。
他似是去梳洗去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月白發簪挽發,發髻似是重新梳好的,眉間愁容不複,帶著幾分淡淡的疏離。
與她醒來時候看到的他相比,他似乎換了一個人,頹靡的氣質不見了,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清冷矜貴的樣子。
沈韻想著他,蹙了蹙眉頭,一到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心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灼熱,讓他察覺到了,透過帷幔,殷逸辰看向她,眉眼間多了幾分溫情,走近了臥房。
沈韻看著他像是沒事人一般,氣不打一處來,又將自己塞進被子裏,蒙上了頭。
殷逸辰蹙眉,看了看著自己的衣服,不覺得有哪裏不妥,可是她怎麼是這種反應?
照顧了她幾天,夙興夜寐的,他又沒有心情打理自己,今日看到她是真的醒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多日沒有好好的洗個澡換身衣服,怕自己身上會有味道,這才趁她趁機去梳洗了一番。
他也沒用多長的時間啊,怎麼她就不開心了?
過去拉了拉她的被子,還是有些怕弄疼她,語氣溫柔道,“怎麼了?不餓?”
沈韻不說話,依舊背對著他。
“還是哪裏不舒服?”殷逸辰有些急了。
從她醒了到現在,還沒有讓人好好的給她看一看,殷逸辰還是有些怕她會有一些自己看不到的病症。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沈韻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有些為難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他風輕雲淡似是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她就控製不住的生氣。
她知道自己不對,也記得她醒來見到的那個人有多狼狽,可是看他恢複的這麼快,她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舒服。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麼?”殷逸辰低聲下氣的哄著她,心裏也在反思到底是自己哪一點做錯了。
“沒什麼,就是想換衣服。”沈韻悶悶的說著,心裏也是別扭到了極點。
其實他們之間相處也沒有變化,一個光明正大的寵著,一個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即便是她“大病初愈”,殷逸辰對她的關心也是一點都沒有變的。
可是為什麼胸口總憋著一股氣,就想對他使使性子,明明他什麼錯都沒有。
“那你換,我在外間等你。”殷逸辰放開她邁步走了出去,心裏有的幾分疑惑暫時也打消了。
她似乎從醒來到現在都不太對勁,那句“辰哥哥”他不敢想象她是想起了什麼、故意為之,還是一時興起、感動所致。
他也不太敢相信,昏迷了這麼久的人,一朝清醒就像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一般,除了精神差了點,其他的跟常人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該說她恢複力驚人,還是該說她不在乎這點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