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講？”林導不解。
秀美又笑著說：“你拿合同換他們的錄音，合同畢竟也就那麼兩份，你怎麼知道他們的錄音又會有多少份兒呢？”
林導微微地點了點頭，兩道稀疏的眉毛又往一處皺了起來：“那……”
秀美收住了笑容，又顯出格外的認真：“林導不能把合同交給他們。我自作主張，也把其中的利害和他們擺明了。大家兩相製約，隻要他們不把那錄音公之於眾，林導可以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林導雖然也覺得秀美的話有道理，還是愁眉難展：“就怕製片那邊不能甘心。”
秀美滿不在乎地說：“林導隻說這兩個角色不合適，經你換掉的，製片那邊又懂得什麼？”
林導雖然還覺得不妥，考慮到自己一生的榮譽，也隻能答應：“也隻好如此了。”
秀美點了點頭，倒又微微地笑著看著林導，儼然要從林導那裏得來一些犒賞一樣。
林導知道秀美的德性，這樣的大忙，斷然不會白白地幫了勉強著，又問秀美：“你為我做了這些，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瞧林導這話說的，好像我秀美一門心思，隻想著從林導這裏得來什麼好處了。”秀美笑著說著，拿身子和林導的撞了撞，還是步入了正題，“我一直以來，都是跟林導一條心呢。現在，黎小雪的角色沒了人，我還想著，要不要頂上去呢。”
林導搖了搖頭，為難地說：“你已經有了一個角色。”
秀美又把自己有一隻胳膊搭在了林導的肩上：“林導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用我的角色頂下她的那一個。”
林導又倒吸了一口氣：“那樣的話，還要改劇本。”
秀美冷冷地一笑：“咱們的劇本改得還少嗎？”
林導咬了咬牙：“我和唐編商量一下。三番五次地改，唐編都有些不高興了。”
“他又有什麼不高興的？他可不就是吃這碗飯的？這個年頭，缺什麼，也都不缺編劇。不就是一個寫故事的嗎？有什麼啊？這是用了他的本子，本子不過的時候，他又是怎麼求爺爺告奶奶的？現在倒拿起架子來了？別的不說，觀眾又有幾個在意什麼編劇的？什麼時候，我就用我的經曆，也給你寫上一本。”
林導隻好答應著：“我盡力給你爭取一下吧。”
秀美從林導的語氣裏聽出了一些的敷衍，心裏頭就有了幾分的不快：“林導，我可是認認真真地和你說這事兒呢。不是我把這事兒先壓了下來，知道這事情的，除你，除他們，除我，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知道了。”
林導聽得出秀美的威脅，事到如今，又不能不認，故意地，還輕鬆著，拍了秀美一下屁股，笑著說：“我答應你，就是！”
秀美又往林導的懷裏一闖，“咯咯”地笑著，把林導又壓翻在沙發裏。
……
黎小雪背著一座大山一樣進了家門，就看見黎母坐在客廳裏運氣。
黎小雪知道黎母一定又和自己生著氣，倒也隻能問了一聲：“媽，沒有出去打牌嗎？”
黎母還瞪著眼睛，問：“你又出去幹什麼了？”
黎小雪又勉強地笑著，說：“我？我隨便走走。”
黎母再不願和黎小雪兜什麼圈子：“就走到了一個戲場？”
黎小雪明知黎母又跟蹤了自己，還是一臉的困惑：“媽，您……”
“你究竟是在幹什麼？”黎母叫著，拍了一下跟前的茶幾，站起了身來。
黎小雪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幾個碎步，吞吞吐吐：“媽，我……”
黎母指著黎小雪的臉：“你都隱瞞了我什麼？我才和佳佳打了電話。佳佳查了你說的那一家公司，那公司裏麵根本就沒有一個叫作黎小雪的員工！小雪！你，你和我說實話，你離開龍馬的這麼長時間裏，究竟都幹了什麼？”
黎小雪聽黎母如此一說，“撲通”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你，你……”黎母指著黎小雪的手都不住地哆嗦了起來，“你還不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也都在這裏？你是不是還和那個畫畫的沒有斷？”
“媽，媽……”黎小雪害怕黎母犯病，一麵叫著，一麵以膝代步，蹭到了黎母的麵前，“媽，您先別生氣，您聽我慢慢地和您說。”
黎母還指著黎小雪的臉，兩條腿卻軟了，往後又坐了下去。
“媽！媽！”黎小雪叫著，又向黎母的衣兜裏掏了進去。
黎母卻死死地抓住自己兜裏的藥，和黎小雪痛心地叫著：“你什麼時候和媽說了實話，你媽我再吃這藥。不然，我活著倒不如死了的好！”
“媽！女兒錯了。您先吃了藥，原原本本，女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您說了。”黎小雪這麼求著，就哭了起來。
看著黎小雪又哭了起來，黎母的心腸都給誰扯斷了一樣，嘴上倒還逼著黎小雪：“你先給我說！說不明白，我也不吃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