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衝刷過的山巒,在晨光裏透著濃濃的泥腥味,混合著草木蓬勃向上的清香。
劉毅扯了扯自己的褲子,大踏步的往山上走。按照他的習慣,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了,今天是照常是不會來的。但是,因為昨天下過雨,過於愛好這雨後初晴的新鮮空氣了,便又一大早的來了。
看到土坑裏躺著一個人的時候,劉毅的第一反應是回頭就跑,可是,眼角的餘光瞟過去,忽然覺得那個人穿的衣服很熟悉時,劉毅停下了腳步。
那人......該不是是昨天的那個小姑娘吧?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劉毅顫抖著手打了120,因為不想被扯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劉毅沒敢上前,就蹲在路邊,等著救護車過來。
他惜命的很,所以,在有人作證自己是清白的之前,他是絕對不會上前的。
“老大,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有小嫂子的下落!”季二風塵仆仆的進來,看著同樣熬紅了眼睛的沈寄安,有些惶惶不安。
老大有多重視那個鬱言,他都看在眼裏,現在離鬱言失蹤已經十幾個小時了,半點兒消息都沒有,已經是老大的忍耐極限了。
季二真的很擔心,再這麼下去,老大會瘋掉的!
就像當年一樣。
“......老大.......”季二走近沈寄安,將自己順路買的早餐遞過去,“老大,要不先吃點兒東西吧,都是你愛吃.......”
“嘭--”
早餐袋子直接被甩出去飛了幾米遠。
“你們就這點兒能耐嗎?找個人就這麼困難?一個有身份的人,大活人!又不是沒有編碼的物件,找不到嗎?”
猩紅的眼睛瞪過來,裏麵仿佛是盛著火,又好像是轉著冰,隔著皮肉都要你懼怕到骨子裏去。
“老、老大!”季二趕緊低下頭去,一顆心跳的厲害。
這次的事情,其實也並不算他們失職,他已經安排人將薑妍查了個底朝天,根本就沒有害鬱言的機會。手機定位找到了公司辦公室,結果手機在桌子抽屜裏。還有鬱言出公司的監控,可是也隻是顯示她出了辦公大樓而已。
那個點兒,連清潔工都在打盹了,誰會注意她去了哪裏呢?
半晌,沈寄安又突然開口:“那小子呢?招供了沒有?”
季二當然知道他口裏的“那小子”指的是誰,眼神一暗,搖搖頭:“沒有......”遺憾的很,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威逼利誘恐嚇手段都使盡了,可是,那小子卻真真的是個硬骨頭,硬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聞天的執著倒是沈寄安沒想到的,眉頭皺了皺,站起身來說道:“帶我去見他。”
跟鬱言有聯係的人都找過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那麼,這個前男友就是唯一有可能知道鬱言下落的人。
昏暗的地下室裏,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低著頭,頹然的坐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抖著,現出一絲病態的殷紅,不知道是沾了眼淚還是汗水的頭發,濕噠噠的黏在額頭上。
男人身邊站著四個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從昨晚開始,輪流上來盤問。
“小子,鬱言小姐在哪裏,想起來了沒有?”
“沒.....我、我不知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聞天,你難道不想要你的父母好好活著了嗎?你還有個妹妹吧?出國了?快回來了吧?十八歲?還是十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