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裏,已經疼痛成海。
她抬眼注視著他,目光中有痛苦、掙紮以及掩藏其後的悔恨交加,然而,最終又漸漸風平浪靜,紅唇微勾:“三爺,又有誰不怕呢?”
黎川的麵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淩厲與壓迫隨麵撲來,足以讓人彎了膝蓋。白錦兀自鎮定地與他對視著。若是從前,碰到他這種眼神,她早就撲上去撒嬌獻吻吻了。那時黎川總是開頭像炸毛的獅子,最後卻被她攻陷得,不管她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那時,不少“額外福利”她都是這麼榨取來的。
現在,他變得氣勢更加駭人,說句話都能像把刀一樣把你七七八八剁爛了;現在,她也早已忘記了那些撒嬌之事,也早已忘記了那些事後無比得意與暢快的心境。四年來,她習慣了堅強,習慣了一切事情自己去承擔。
他與她,又有誰沒變呢?
就在這時,白錦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裏一直重複著兩個字:“老公來電話了,老公來電話了……”
聲音刺耳而不休。
黎川倏地身上戾氣更勝,巨大的怒火鋪天蓋地而來。
老公?
那邊,白錦已經接起了電話,是江辰。
“江辰,怎麼了?”剛剛才和江辰通過電話,他現在又打過來,白錦以為是軒軒出了什麼事。
江辰在那邊說:“我那副拳擊手套你放哪兒了?”
“就在我的書櫃上麵,你找它做什麼?”白錦似是忘記了黎川一樣,和江辰“拉起了”家常。
江辰那邊發出了一些響動,半晌才說:“找到了。唔,都是灰,我的東西,你就這麼替我保管的?”
“你仍在那裏就不管了,你自己記不得了,我又怎麼記得。”白錦說,那邊傳來江辰的笑意:“正因為我不記得,我才讓你幫我記得啊,沒想到你就這麼辜負我的。也沒什麼,好久沒打了,明天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打打。誒,你不用念叨,軒軒我會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一分擔心不讓你有。”
江辰已經將她要說的話給堵死了,白錦微微一笑:“你自己知道就好。你那邊已經不晚了,早點兒睡吧。”
“白錦……”江辰忽然叫了她一聲名字,頓了片刻才說,“雖然你回去了,但那邊沒有我和軒軒,你一定很不習慣。想我們的時候、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都要打電話告訴我和軒軒,我們永遠是你強有力的後盾。”
白錦心中升騰起暖意。
掛了電話,白錦呼出一口氣,剛剛淤塞的心情終於疏通了一點兒。
隻是,她好像真的忘了屋裏還有個霸王龍一樣的大魔王,耳邊忽然就冒出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老公是誰?”
白錦驟然回頭,便看到黎川那陰鬱的臉,這下別說能把人嚇尿了,估計翔都要出來了。白錦心道不好,她緩步後退,一下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