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恨你了,不死不休(2 / 3)

後來蘇梓才知道,自己引起高燒的真正原因,難怪當時她問簡易怎麼說的時候,那個男人直接把話題帶過了。

蘇梓又在床上躺了三天,傅筠庭則是一大早出門,中午特地給她帶飯回來陪她吃,等她吃完,他才又往公司趕,平時晚上沒有九十點他是不會回來的,最近幾天幾乎五點不到就回來了。

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對她的照顧也是細致入微,而令蘇梓最為難的還是晚上擦藥的時候,雖然他總是趁她睡著的時候幫她上藥,可這麼私密的地方,就這麼露在他眼內,她還是覺得很羞澀。

索性,總算是退了下去。

宋溢拿著流食進門的時候,蘇染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美眸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好似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似的。

邁著長腿走到她身邊,宋溢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揪了揪眉,說道。

“起來吃點東西。”

說著拉過一旁的凳子,俯身坐了下來,又將手裏的流食放在矮櫃上,餘光瞥見她手背時,才發現她此刻正在掛點滴。

宋溢彎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動作輕柔的將蘇染撫起,又拿過一旁的靠墊墊在她身後,蘇染仿若木偶般的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空洞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睜著,像個失了靈魂的洋娃娃。

宋溢坐在她床邊,看到她這幅樣子,黑眸不覺沉了沉,耐著脾氣,他拿過矮櫃上的流食,主動喂起她來。

他將盛著粥的勺子遞到她嘴邊,蘇梓依舊不為所動的坐楞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嘴。”

同時將勺子又遞進了一點,後者依舊緊抿著唇,不動。

兩人就這樣僵直著,壓抑的空氣流竄著一絲危險的氛圍。

“張嘴!”

宋溢忍著怒意又說了一遍。

瞳孔微張,蘇染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唇齒未動。

宋溢沉了沉黑眸,一臉寒意,下一刻,他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直接將手裏的粥碗連帶著袋子一同仍在她臉上,怒聲低吼。

“蘇染,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床上。

粥順著蘇染慘白的臉滑落下來,粥落下的瞬間,觸及粥的地方刹那變紅,此刻,蘇染才有了一點點反應,她將目光投遞在宋溢臉上,冷笑一聲。

“你這個魔鬼!”

她的目光太過淩厲,太過可怖,特別是被粥燙及過的地方,已經紅腫起來,宋溢邪魅的笑了一聲,又重新坐回床上,拿過床邊的紙巾,修長的手指夾著紙巾輕輕的為她擦拭起來。那模樣分明是對一個極愛人是才有的溫柔。

這讓蘇染忽然想起,她剛跟他的時候,他也曾那樣溫柔的對待過她,仿若是捧在手心裏的至寶,他寵她,要她,又對她溫柔至極,卻從來不說愛。

就算床笫之歡配合到極致,情到深處,他也從未說過,當那一天,她小心翼翼的捧著自己的真心,對他說,她愛他時。

他仿若聽到一個極冷的笑話,沒有顏色的瞳孔黑戾的可怖,他卻笑著對她說。

“蘇染,像我們這種人,根本不配說愛。”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和他的情感僅限於床笫之間,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溫暖如玉的男人,那個被她錯手殺死,那個她第一個愛過的男人。

為什麼他們都不愛她呢?

為什麼?

她不停的問自己,她到底哪裏不好?哪點比不上蘇梓?為什麼那個男人會愛蘇梓呢?如果他愛的是她,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不會被強包,也不會墜入宋溢這個深淵。

是的,都怪蘇梓,如果沒有她,一切都不會發生,對,都怪她,所以啊她讓宋溢買通監獄那裏的人,對她施暴,想讓她死在監獄裏,每次聽到她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心裏特別的痛快,痛快到像是能把宋溢和那個男人帶給她的痛苦,統統轉移掉一般。

當宋溢不停的換女人的時候,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就像殺掉那個男人一樣殺了他。

可她的力量這麼薄弱,那個男人那麼強大,而她還要依附他生活,她根本就殺不了他,抑鬱成疾,她接近變態的時候,宋溢居然把她送給秦楚。

那一刻,她恨著,卻笑著。

“別假惺惺了。”

蘇染麵無表情的一把擋開她,她忽然發現,她其實很幼稚,拿了那麼一點點籌碼,居然單槍匹馬來找他談判,和秦楚生活的這幾年,她真的是生活的傻掉了,眼前這個男人啟是她能左右的?

那麼,她現在又在做什麼?挑戰他的底線?看著他比鍋底還黑的臉,蘇染覺得很痛快,也就在那刻,蘇染傾身坐了起來,一把揪掉手背上的針,痛恨的咬著牙,握緊手裏的細針,她快速將他的手按在床上,旋即手起針落狠狠的紮進他手背,嫣紅的血跡順著兩人的手潺潺的流了下來。

“這點痛,根本不及你殺我孩子,讓我永遠做不成母親的痛,宋溢,你這個畜生,你居然連你自己的孩子都要殺,你還是不是人,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蘇染發狂的將那管細針手起手落,鮮血隨著細針的起落,彪在兩人的臉上,更有血落進她眼裏,血液染紅的眸子,嗜血的可怕。

蘇染麵目猙獰的扭曲著臉,帶著滿腔的憤怒拿著細針往他眼睛裏紮去。

“宋溢,你去死,你給我去死。”

宋溢一把擒住她的手,旋即握住她的手腕繞至她腰後,大掌握住她的手用力,細針準確無誤的落在她背部的骨頭上。

蘇染吃痛的直起腰,氣喘籲籲的看著他,他卻漫不經心的說道。

“鬧夠了麼?”

同時,他細長的手指使力在她捏針是手指上,她甚至能感覺到細針遊走在骨頭上的痛楚。

她就這麼望著他,臉上是斑駁的血跡,她就這麼笑了,笑的笑顏如花,她忍著痛,單手揉住他的脖子,染著血跡的唇湊上他同是染滿血的唇,癡纏吻落間,是滿腔的血腥味。

帶著濃重的恨意,和滿是血的嘴唇,她說。

“宋溢,上窮碧落下黃泉,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不死不休。”

她要為她未出世的孩子報仇,更為她自己報仇。

她永遠忘不了那噬骨的痛意,那儀器攪動在她肚子裏的痛楚,痛到她幾乎昏死過去的苦難,她怎麼能讓他好過呢,她一定要親手報複回來。

可她後來才知道,所有的愛不會因為恨而磨滅,當她全身染滿鮮血,緩緩從他眼前摔下去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兜兜轉轉的一生,他從荒無人煙的小巷裏救她的那刻開始,他已經滲入她骨髓,融進她的生命,與她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她早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