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婊.子無情,但卻無人知道,這做皮肉生意的,卻是比那許多道貌岸然之人,要重情義得多。

那兩位恩客,不光是給錢豪爽,而且老.鴇一雙精明的眼睛在風月場所裏打滾多年,一眼便知,那兩位都是心性單純的良善之輩,她可不願那兩人栽倒這四位的手裏。

因此,一進若蘭他們那院子,老.鴇立刻大聲道:“兩位恩客,這位是吏部尚書大人,兩位還不來見過!”

話音落下,卻見那公子哥和大和尚端坐席間,別說是見禮了,兩人臉眉毛都沒揚一下。

反倒是身旁這位吏部尚書大人,身子好像微微有些顫抖。

老.鴇心下奇怪,壯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就見這位剛才威風凜凜的吏部尚書大人,此刻已經是渾身發抖,麵若篩糠。

“下……下官見過……見過……”吏部尚書看著若蘭和戒嗔,半晌不知道怎麼開口。

若蘭卻是微微一笑:“我說是誰如此大的官威呢,原來是吏部尚書大人。”

“下官不敢,下官哪裏敢在……在兩位麵前耍什麼官威啊!”吏部尚書滿臉尷尬。

他心下也是一陣奇怪,不是說這位野蠻不馴的皇後娘娘,已經跟著戒嗔聖僧去找那什麼一百個俗家弟.子了嗎?

他們兩人怎麼會在這裏?

想著,吏部尚書忍不住看了一眼戒嗔。

剛抬頭,就見戒嗔正看著自己,那柔和平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慈祥之色。

吏部尚書身子頓時一震,他頓時明白了!

戒嗔聖僧,果然不愧是聖僧!

旁的佛門弟.子,隻怕對這風月場所避之不及,但他,卻偏生是選了這一般佛門中人不會來的地方!

要說這皇城內,還有什麼地方最缺少佛法普照,那毫無疑問便是這青.樓啊!

吏部尚書滿臉羞愧,就在剛才那一刻,他幾乎是誤解了戒嗔聖僧!

“兩位貴人請慢用,下官先行告退了!”吏部尚書朝著兩人深深地行了一禮,之後緩步退出了院子。

吏部尚書回到自己那院子內,就見三名同僚正滿眼疑惑地看著自己。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在這裏見到聖僧戒嗔和皇後娘娘的事情,這可不能胡亂開口。

至於說再繼續在這裏呆著,那他更是不敢。

“諸位,小弟家中忽然有急事,這便先行告退了!”話音落下,吏部尚書也不等三人回答,一溜煙就跑了。

場中三人一陣麵麵相覷。

大家都不是傻子,什麼家中有急事,這種借口想糊弄誰啊?

“隔壁院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開口的太尉府的大人。

老.鴇滿臉尷尬:“老奴也不知道啊。”說著,她就把剛才見到的說了一遍。

不過,老.鴇似乎忘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隔壁兩位中,有一位和尚。

否則,以這屋裏的三個老.江湖,必然能一下子猜出那到底是什麼人。

聽了老.鴇的話,場中三人都是一陣疑惑。

半晌,太尉大人才站起來,哈哈一笑,道:“老林隻怕是在吏部呆久了,每日裏見的就是各種陰謀詭計,所以這膽子越發的小了,且待小弟我過去看看!”

話音落下,他抬步就往隔壁院子走去。

一會兒功夫,太尉大人回來了。

“那個……小弟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話音落下,跟吏部尚書一般,立刻逃難似地便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工部尚書寒著臉便站了起來,“帶我去看看!”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工部尚書回來打了個招呼,跑了……

老.鴇看著獨自一人坐在桌旁的兵部尚書:“這個……大人,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兵部尚書打了個酒嗝兒站了起來,瞪著一對醉眼看了下老.鴇:“看個屁啊!都當老子是粗人,是笨蛋是吧?”

老.鴇趕緊尷尬地道:“老奴不敢!”

兵部尚書冷笑道:“能把那三個混蛋嚇跑的,這皇城內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其中哪一個都是老子惹不起的,這還看個毛啊!給老子叫馬車,老子也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

老鴇傻眼了。

能把這四大人物嚇跑了的,裏麵那二位看上去文弱的公子哥,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管如何,伺候好那兩位總是沒錯的,老.鴇心花怒放地轉身,招呼著姑娘們往裏間端茶送水,務必做到最好。

老.鴇親自去了裏間招待,卻見那位清俊的公子哥兒,打著嗬欠站起身來,道:“本姑……本公子要去睡了,你們幾個,好好招待他喲。”

老.鴇打了個眼色,春夏兩位姑娘立刻上前,左右擁著若蘭就要進廂房,若蘭卻是嘻嘻一笑,巧妙地轉身,甩開二人,道:“都去陪他一人就行了,本公子累了,要安靜的睡一會兒。”

說完,若蘭朝戒嗔拋了個不懷好意的壞笑,就在老.鴇的引領下,進了東麵安靜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