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木門被關上,戒嗔真是叫苦不迭,春夏秋冬四位絕.色佳麗環繞在側,聞香軟玉,這若是換了尋常人,必然心花怒放。
可他卻是如臨大敵,滿頭冷汗,連僧袍都濕透了。
四位姑娘也看出他膽小,調.笑道:“聖僧哥哥,你看你,衣服都濕了,我們去洗個澡吧,然後我們四個服飾你好不好?”
“阿彌陀佛,出家人要持戒,色戒不可破,不可破……”戒嗔單手作揖,目不斜視,隻覺口幹舌燥,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老.鴇失笑,四位姑娘連拉帶扯地,將戒嗔帶到了房間裏。
進到房間裏麵,姑娘們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或摸著戒嗔的臉,或撫著他的胸膛,更有大膽的如春花,那柔嫩的手,直接就滑下。
戒嗔如坐針氈,口中不斷地喝著罪過罪過,並試圖向四位姑娘解釋佛理,勸說她們詭異佛門。
夏月笑了,朝冬雪道:“冬雪,你瞧,聖僧還打算給我們傳授佛理呢,你平日信佛,不如你來跟他說說?”
冬雪嬌羞地橫了她一眼,嗔怒道:“這位和尚哥哥才是真正的出家人,我哪裏夠資格和和尚哥哥談佛論道呢,我們隻是青.樓女子,和尚哥哥心裏必定是鄙夷我們的,你看,他都不願意接近我們,嫌棄我們滿身髒汙,是不是呀和尚哥哥?”
戒嗔聽言,立刻心中一凜,一臉正色道:“阿彌陀佛,佛祖眼裏,眾生平等,你們並不比任何人髒,請女施主不要妄自菲薄。”
冬雪嗬嗬一笑,一個眼神示意,秋香便會意地去點燃了鬆香,又斟了茶水來,與春花強自拉著戒嗔,到桌旁坐下。
秋香站在戒嗔身後,那柔弱無骨的拳頭,不輕不重地砸在戒嗔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撩撥得戒嗔心裏癢癢的。
冬雪坐在戒嗔對麵,斜飛他一眼,風.情萬種地問:“如此說來,小和尚哥哥不介意和冬雪坐而論佛辯經嗎?”
論佛,辯經?
這是當初在西方極樂世界時,每天在佛祖麵前都必修的功課。隻是,千年來在人間輾轉輪回,戒嗔已有千年未再辯經了。
思緒被拉回到回憶裏,他悠然一笑,“自然不介意,若是有酒,那就更好了。”
夏月聽言,立刻給他倒了上好的女兒紅,戒嗔隻要飲酒,那就思路清晰,每次辯經.文,他總是贏。
此時,他一邊飲酒,一邊笑眯眯地問冬雪:“不知四位姑娘,緣何流落.紅塵?人生苦短,歡喜痛苦皆不過短短數十載,何苦在風月場所葬送自己的青春?”
“和尚哥哥,你也說了人生苦短,那麼歡喜如何,痛苦又如何?棲身風月場所,又如何能叫葬送青春呢?難道一定要做良家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確的人生嗎?佛祖可有說過,做女人,就必定要溫良謙恭,淑德兼備?”
“這……”戒嗔啞口無言。
“我再問你,佛祖是否又曾明示過,棲身青.樓便是墮.落,嫁人生子才是正道?你的佛不是說過,眾生平等嗎?難道我青.樓女子,就該低人一等?”
戒嗔此時,心頭的燥.熱已經去了大半,他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有如此才思敏捷。
沉吟片刻,才道:“佛祖自然對眾生一視同仁,隻是,沉.淪青.樓,墮.落淫.欲,此乃不可為。”
“人皆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貪欲、權欲、色.欲、愛欲、利欲熏心,誰能沒有欲.望?聖人曾說,食色性也,愛美食,美.人,美景,乃是欲.望,為何沉.淪肉.欲便是下等墮.落呢?”
“呃……”戒嗔再次啞口無言,這麼犀利的問題,他從前還從未思考過。
戒嗔身後的秋香,不由朝冬雪豎起了大拇指。
哼,這些一臉道貌岸然的臭和尚,還不是假裝正經,其實也不過是色.狼當道,還假裝清高,真不是東西!
冬雪嬌笑著,給戒嗔倒滿一杯酒,看著戒嗔喝酒,又笑問道:“小和尚,我再問你,你的佛不是有八戒嗎?除了戒色,還需戒酒吧?為何你卻能喝酒,如此不算破戒嗎?”
“我喝酒乃是師父準許的。再說,出家人,四大皆空,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是嗎?”
冬雪微微一笑,蓮步輕移,坐到戒嗔身上,那柔嫩的手兒,不安分地遊.走,櫻唇湊近他耳畔,嗬氣如蘭:
“那你為什麼不說,溫柔鄉裏打滾過,佛佛依然留心中呢?難道,破了酒戒無所謂,破了色戒,便是沉.淪苦海嗎?”
戒嗔渾身一個激靈,這一句話,如同當頭棒喝,他半響都回不過神來,任由冬雪在他身上弄著。
冬雪媚眼如絲,輕聲曼笑:“做人,若是沒了欲,那該多沒趣?人生若是沒了樂趣,那活著又有何意義?小和尚,何不暫且拋下佛祖,與我同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