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緩慢輕擦,手術外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寸的分秒,都在奮力啃噬著邢澤的內心。
木朵素淨的臉蛋在他腦海中回轉過千萬次,她逆著陽光展開的笑意,絕望時眼角落下的淚,每一個表情,每一寸肌膚,都刻印在邢澤的腦子裏生根發芽,再難忘卻。
似是過了許久,邢澤處於慌亂中,在手術室外的燈光打響一刻達到了最高點。
“她怎麼樣了?”邢澤迎上前,纖長的指頭緊緊握起。
“邢總,木小姐現在情況,處於比較被動。”醫生將口罩摘下,眉頭深深的皺起,“木小姐剛剛移植完骨髓,整個身體狀況偏處於下遊,身體十分虛弱,現在是高燒狀態,若是發生感染等病變,則可能,會危機生命。”
說到此處,醫生的話略帶幾分沉重。
邢澤了然,嘴角向下抿著,身上依舊是桀驁且冷冽,麵向他一字一句,“我要你醫好她。”
他說聲音極輕,卻不自覺有冷意流露出,叫人望而生畏。
醫生低頭欠身,“這個您放心,醫院會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去救治木小姐。”
邢澤頷首,目光跳過他,越及病房內的木朵身上。
眼前人會意,將所有人帶走,留給邢澤一片靜地。
邢澤挪動著腳步,每一步都走的異常緩慢,木朵一張慘白的臉蛋略帶幾絲病態,麵頰一片緋紅,像極了她嬌羞時的模樣。
他一步步貼近,最後附在她身側,握住木朵炙熱的手掌。
“木朵,你這個女人……”他倏地哽住,“你若是醒不過來,我會叫木家人都沒有好日子過。”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出事。”
良久,邢澤長歎一聲。
護士敲了敲門,“打擾了,邢總,小刑軒知道木小姐來了,吵鬧著要陪著木小姐。”
邢澤麵色一沉,“讓他進來。”
隻是邢澤的寥寥數語之間,刑軒瘦小的身子飛撲而入,鼻尖一片通紅,似是哭過了。
“爸爸,媽咪怎麼樣了?”
刑軒紅著一張臉,說話時帶著些許鼻音。
邢澤麵色一凝,折過頭,久久不言語。
刑軒撲在木朵身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腦袋瓜蹭在木朵的手臂上,“媽咪,你快醒過來。”
他的聲音很輕,似是在寬慰木朵,頭淺淺的埋在被子上,肩膀輕微的顫動。
“刑軒,你媽咪沒事,你別在外麵待太久。”邢澤欲要將兩人分開,隻是刑軒鐵了心不肯走,一雙小手緊緊握住被角。
“我不走,我要陪著媽咪,”他倏地轉過頭,眸間帶著星點光亮,“爸爸,是不是你讓媽咪變成這樣的?”
邢澤無言。
“媽咪怎麼這樣了啊!連我都舍不得傷害的媽咪,你怎麼能讓她昏倒!”饒是刑軒平日裏再是一副大人模樣,如今也忍不住黯然神傷。
邢澤眸光一凝,話到唇邊卻久久吐不出分毫。
“你出去!不許呆在媽咪的房間裏!”刑軒眉頭一皺,給邢澤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