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疑點,丁震的屍體被發現後一星期後,張隊長收到一封信。
這封信是受害者楚慧娟寫給他的。信件的內容讓張隊長驚詫不已,按照楚慧娟的說法,丁震其實是個好孩子,並非大家所說的小流氓,小混混。她其實是愛著丁震的,但她又無法忍受父母對她無情地蹂躪。她的父親看她長得水靈,從她上初中開始一直侵犯她,她的母親明知道父親的獸行卻不進行阻撓而是冷眼旁觀。
還有她妹妹,她妹妹居然嫉妒姐姐,總認為父親很偏心,隻會溺愛姐姐,一直想替代姐姐。她多次想讓妹妹認清父親的獸行,妹妹反倒說她想獨自霸占父親的愛。
每個周末,她總害怕回家,但她不回家,又去不了哪裏。周末,就算回家,一旦晚點,父親又是一頓痛扁。她活得很累,之後遇到丁震,丁震還算理解她,一直想幫她。她覺得丁震的出現,這是她最好的機會。她恨這個家,恨自己的父母,恨不得他們都死掉。
她說是她讓丁震走上邪路,是她教唆丁震殺人,她不止一次跟丁震說過要殺死自己的父母。她一直給丁震植入殺人的觀念。最後,她故意觸怒丁震,讓丁震恨自己,恨她的家人。看完這封信的內容,張隊長趕緊去尋找楚慧娟,但楚慧娟已經離開首都,不知去向。
第三個疑點,這件事發生在半個月前,張隊長收到一個郵政包裹,包裹裏邊放著一張卡片和一枚沾著血斑的彈頭。
卡片的背麵是一枚紅楓葉圖案,卡片的正麵寫著一句話:“張隊長,好久不見,是時候回來把你的子彈還給你了。丁震留字。”丁震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在他後腦勺彈孔內並沒有找到彈頭。八年之後,這枚彈頭就這麼擺在張隊長的辦公桌上。
麵對這枚血斑剝落的子彈頭,張隊長心裏滿是說不出的驚訝和恐懼。
這三個疑點讓張隊長一直困擾著他,他想讓吳晃和白教授幫忙,但吳晃和白教授都沒有理會他,這讓他更難受。
看到錄像帶裏邊殺人剝皮吃人的年輕人,他腦子裏滿滿的丁震身影,並果斷地認為這是丁震的鬼魂回來犯罪。有些事一直壓在心底,人遲早要瘋掉。我突然覺得張隊長有點兒可憐。
第二天早上,吳晃找到了我,他請我吃了頓飯。
“怎麼樣?看完報告,你有什麼想法?”吳晃問我。
“為什麼不查下去?”我反問一句。
“案子結束了,沒有那個必要,除了紅楓葉的刺青之外,楚慧娟的信和子彈卡片都是張隊長他自己幻想出來的。”
“呃?隻是幻想?”
“不錯,我想過幫張隊長弄清楚這個案子,我和白教授找他要楚慧娟的信和那張紅楓葉卡片,他卻說自己弄丟了。這不是胡鬧嗎?”吳晃現在提起來還有點兒生氣。
“原來如此,紅楓葉到底代表著什麼?”我問。
“那是年輕人的玩意,我可不懂。”
“張隊長他好點沒?”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見鬼了,他和韓胤一樣,都說自己見鬼了。搞得我現在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見鬼了。”吳晃先生特別鬱悶地說。
“韓胤他怎麼會見鬼?”我問。
吳晃先生說:“這個你還不知道吧?八年前,韓胤讀大一,白教授是他的班主任。白教授很喜歡他,經常把他帶在身邊學習。”
“這麼說,丁震的案子,韓胤也參與了。”我問完,心裏邊湧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不錯。”
“糟糕。”我喊了一聲。
“怎麼?”吳晃先生急忙問道。
“韓胤見鬼之後,他死了,他怎麼死的?真被殺了?被誰殺了?”我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說真話,我不相信韓胤被殺了。
“自殺。”吳晃這次沒有再隱瞞我,他之前跟我說韓胤被殺,隻怕是不想告訴我真相,這次出現張隊長這件事,他大概也急了。
“趕緊找張隊長。”我著急地站起來說道。
我和吳晃趕到醫院,醫院的負責人告訴我們,張隊長他趁護士小姐換班的時間偷偷溜出醫院。張隊長逃跑了?我站在醫院大門,看著人來人往,隻怕這時候,張隊長已經死亡了。
果然,在下午三點半左右,張隊長被找到了,他在晨光路天橋底下用一把刀片割開自己的左手腕。
張隊長割腕自殺。我們找到他的屍體時,我發現他手腕割開的地方,那道血紅的傷口上紋著一枚火焰狀紅楓葉。紅楓葉被刀片割開,分成兩半。血順著紅楓葉圖案流出,使兩瓣紅楓葉顯得更加鮮紅熱烈。
張隊長失血過多,死在一灘血水之中。他的手腕還在不停地湧出鮮紅的血液。我不由得想起錄像帶播放時第一幕的血字。
“血泉”——這是張隊長的死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