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說好的守望相助,死生不棄 30 布局(1 / 2)

宋岩垂頭應道:“小人領命。”

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血咒當真無解麼?”

宋岩抬眼看看我,眼裏有些淡淡的懼意,瞧來仿佛在掙紮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回夫人的話,血咒唯一的解法便是以命抵命,以血換血。不知夫人有幾位血親在世?”

仍舊是以命抵命,以血還血麼?

卻聽宋岩又接著說道:“倘若夫人有多位血親,可數人合力為夫人換血,再加上小人,隻要湊足四人之數,夫人的血咒便可解了,亦不至於傷人性命。”

四人……龍泉,蘇幕遮,宋岩……

還差一個蘭舟。

若能找到蘭舟,我的血咒便可以解了,我與他,仍舊可以長相廝守。

我強壓下心裏瘋長的思念,問道:“你能找到葉蘭舟麼?”

宋岩既然會那種亂七八糟的咒術,那麼會不會也能利用咒術找到蘭舟呢?

宋岩點點頭,道:“找是可以找到,但要等到夫人產子之後,利用夫妻、父子之間的血脈相連,以咒術探知親人身在何方。隻是這咒術於受咒者傷害頗大,夫人如今的身子骨經受不住。”

我安心不少,等到生下孩子,我就可以找到蘭舟了。

隻是如今我已有五個多月身孕,秦天容不得我生下孩子,扳倒秦天的進程必須加快,我要在他還有耐心對我容忍哄勸之前一舉除掉他!

當務之急是安胎,也不知宋岩用了什麼法子,隻見他在自己上臂內側取了血,用朱砂和了,在黃紙上畫了符咒,又將符咒貼在我肚子上,潑了酒,點火燒了。

奇怪的是,火雖是在我肚子上起的,我卻絲毫沒感覺到熱,那火燃得極快,符紙燒盡,連灰燼都沒留下,我的衣衫上一點燒焦的痕跡都沒有。

法事做完,宋岩又叮囑了幾句:“小人以自身血液融入符咒之中,可保胎兒順利產下無虞,夫人隻需注意飲食,莫要遭了太子的暗害即可。”

我想不到安胎竟是如此簡單,正要說些什麼,一抬頭,正見宋岩臉色發白,額頭見汗,下意識問了一句:“這場法事對你自身是不是有很大損傷?”

宋岩勉強笑道:“自毀十年功力,也不算頂大的傷害,勞夫人垂問,小人不勝感激。”

“你去尋解藥吧,還有,將你協助秦天做的所有壞事,尤其是毒害秦騰的事情寫下來,搜集一些有力的證據,交給秦騰。”

我囑咐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想了想,又加了幾句:“你放心,秦騰那邊有我打點,他不會動你的,來日案發,秦帝十有八九是要親審的,到時候你隻管認罪,我會讓秦騰放你走的。”

宋岩怔了怔,道:“如此,小人豈不是不能再在秦國立足了?”

我嗤笑一聲,不屑道:“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你又何必非要在秦國立足?你當你跟著秦天壞事做盡,來日他登基為帝,還能封你個國師當當麼?你知道他那麼多隱私,隻怕他功成之日,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你的口!”

宋岩很明顯傻眼了,他未必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潛意識裏拒絕相信秦天會當真如此無情無義,但我與秦天同是太子,我與他所站的高度相同,想事情的大致方向也差不了多少,這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可信度是極高的。

我瞧著宋岩,他仍舊愣愣地沒回過來神,想想今日對他的一番恐嚇也差不多了,再嚇唬兩句,指不定他心生怯意,給我來個腳底抹油,到時候我的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於是我放下架子,淡聲安慰道:“到時我會安排你去雲國或是燕國,我如今雖然已經不是太子了,畢竟還是皇上的親弟弟,總還是做得些主的,你放心,我既然說過隻要我們一家三口有命活,就不會要你的命,自然是要保住你的。”

宋岩得了我的保證,長出了一口氣,千恩萬謝地走了。

我瞧著他的背影,冷冷地嗤笑,就這樣的心機與謀略,也能在秦天身邊立得了足,我是該感歎秦天無能,還是該感歎秦國無人?

隻怪我太輕信於人,竟著了秦天的道兒!

時至今日,我依然認為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一沒有定國安邦之才,二沒有運籌帷幄之能,我所做成的所有事情,都是手底下的人手腳利索,辦事牢靠。

可我有識人之能,我知道什麼人可以用,什麼人應該怎麼用,如我所說,我要的是帝王權術,製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