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吃醋了
我依舊笑,心裏卻有如針刺一般的疼:“我叫她倩影,好聽嗎?”
“好聽,你取的名字都好聽。”蘭舟笑看著我,將我們母女一並攬入懷中。
蘭舟抬眼往眾人看去,半開玩笑地笑著說:“龍泉,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火爆的性子來著,怎麼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打?你那一掌,可險些要了我的命呢!”
龍泉漲紅了臉,躲到了程不歸身後。
蘭舟一一看過眾人,突然問道:“怎麼不見倩兒?那丫頭不是跟你最緊的麼?她怎麼舍得不跟著了?”
一句話問得我潸然淚下,倩兒……她再也不能跟著我了……
我不答,隻緊緊地抱著倩影。
龍吟微微垂頭,啞聲答道:“倩兒……沒了……她用自己的血救了淵兒……”
蘭舟抱著我的手臂一僵,良久,才黯然道:“是我太沒用……”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的,不是嗎?
龍泉那一掌雖重,但蘭舟恢複了武功之後就可以自行調息了,依著我的意思,那狐狸精既然霸占了我夫君那麼久,我們霸占她的狐狸洞幾天也不為過,等到蘭舟養好傷再走也不遲。
蘭舟卻執意不肯,看得出,他對這個困了他九個月的人和地沒什麼好感。
龍吟他們都走了過來,詢問蘭舟這些天以來的事情,唯獨那紅衣女子,一臉不甘又畏怯的表情,扒著門框向蘭舟望過去。
蘭舟強撐著下了床,我要去扶她,龍泉連忙搶了上去,扶著蘭舟走向那紅衣女子。
“風鈴姑娘,多謝你救了我,然而葉謙福薄,不敢當風姑娘青眼,如今我妻女尋來,葉謙就要告辭了。救命之恩,不敢或忘,來日風姑娘若有什麼差遣,葉謙萬死不辭!”
蘭舟鄭重地說完這番話,回身喚我:“淵兒,咱們回家吧!”
那紅衣女子風鈴突然淚流滿麵,哀哀道:“你就這樣討厭我嗎?”
蘭舟隻是回頭望著我,沒有做聲。
風鈴低泣道:“我已經一個人在這裏住了五年了,我不想再孤零零的了,葉郎,你能不能不要丟下我?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走了,興許我一輩子都見不到第二個人了!”
“自我風家祖先在此隱居避世,原先家族盛大,子孫綿延,可傳到我這一代,先父膝下隻我一女,我父親又沒有兄弟姐妹,我盼了多少年,才盼來一個你,如今你走了,我又要再盼多少年,才能盼來第二個人?”
風鈴絮絮叨叨地說著,蘭舟卻不予理會,折身向我走來,抱過倩影,柔聲道:“走吧!”
我突然有些同情風鈴,她隻是太寂寞了,想要有個人陪著而已。
突聽龍吟說道:“風鈴姑娘,你既然不願在此淒冷一生,大可以出去,你芳華正好,何苦將自己困在這裏?”
風鈴撇了撇嘴,十分委屈:“你當我不想出去麼?可這裏那樣多陣法,我若是存了出去的心思,隻怕……咦?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你們能破開陣法?”
……
不得不說,風家從一個盛大的家族走向如今的衰落,風家先祖功不可沒啊!
“我們可以帶你出去,並且給你一大筆錢,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生活。”作為眾人無形中的領袖,我的提議通常是沒人反駁的。
風鈴咬著指尖思索了一陣子,驚喜地點了點頭。
呼!
我男人,保住了!
蘭舟不想再在這裏停留,風鈴被困在這裏十多年,更是一天也不想多待,倆人一拍即合,我們也沒辦法,好說歹說,他倆答應在這兒弄點吃的再走。
出去就順利得多了,黃昏時分,我們就出了皇陵,並且走出了禁地。
趁著夜色,悄沒聲的回到客棧,我們幾人是決意天一亮就走的,風鈴卻想在秦都好好玩上一番,於是,做了簡短的告別之後,各回各房,隻等著明晨分道揚鑣。
我與蘭舟久別重逢,龍泉很有眼力見兒地將倩影抱過去與她同睡了,將時間與空間都留給我們夫妻倆好生敘敘別離之情。
洗漱罷,我與蘭舟躺在床上,我側過身摟著他,一手撐起腦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老實說,這九個月日日跟一個花朵般嬌豔的大美人共處一室,你就真沒幹啥壞事?”
蘭舟微微眯了眼睛:“你覺得呢?”
我很矯情地“哼”了一聲,白眼一翻,陰陽怪氣道:“君臨峰下,百花叢間,佳人在抱,春意無邊!我瞧你是越來越俊美動人了,這些日子得了不少滋潤吧?”
我吃醋了!
該死的,我在為他痛斷肝腸的時候,他居然在跟狐狸精調、情!
真的是好想、好想、好想把他剁吧剁吧喂旺財啊!
蘭舟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看了許久,一聲沒吭。我突然覺得有些異樣,說不出來的渾身發涼,故作鎮定地橫他一眼,叫道:“看什麼看,別用你那雙瞧過狐狸精的眼睛看我!”
“你吃醋了!”蘭舟說得很肯定。
“老娘樂意!”我氣哼哼地梗著脖子給他衝了回去。
蘭舟突然一把將我的腦袋拉下來,仰臉就是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我喜歡看你吃醋。”他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聲音低啞如呻、吟。
一隻大手順著中衣前襟探進了我胸口,那如同在春、藥中浸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聲音搖曳進我耳中:“你吃醋的樣子,讓我想吃你……”
(正文完)
番外
倩兒之情不知所起
我從沒想過,我會愛上一個素未謀麵的人。
那一年,姐姐十三歲,隨同爹爹進京述職,回來之後整日裏失魂落魄的,跟變了個人似的。
後來,姐姐對我說,京城有一個少年,人又英俊,心腸又好,還救了她。
那其實算不得少年,隻不過是一個年方十歲的孩子。從此,那孩子就成為姐姐心口的朱砂,姐姐說,他叫雲旭,是當今太子。
姐姐說,我要成為那個可以與他並肩的女人。
姐姐將她的心事說與我聽,說她昨夜又做了什麼夢,夢見那少年如何如何,她如何如何,他們又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