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百味堂的堂主,蘭先生可否知道他是忠……”
一聲淩厲破空的聲音呼嘯而來,噗的一聲,正中李牧的後背,一口鮮血從李牧口中噴湧而出,血珠灑落在綠色的植被上,點點滴滴。
李牧身體緩慢地撲倒在地上。
萱草拔劍就護在了蘭澤前麵,警惕地望著山對麵。
蘭澤凝目望去,山對麵石林上,一個帶著黑色鬥篷,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將弓弩放下,看到蘭澤怔怔地望著他,旋即將鬥篷拿下,露出一張充滿殺意的臉,臉上那條蜈蚣觸目驚心,是刀瘋!不刻意隱瞞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刀瘋!
“李管家,你怎麼樣?”蘭澤將箭矢折斷,費勁地將李牧反過來,傷口並沒有變黑,表明箭矢上沒有毒,蘭澤對萱草說道:“快采一些治箭傷的草藥。”
石鷹嘴最不缺的就是草藥,萱草點點頭,向榮姨交代了幾句,就沿著山脊撥開草叢尋藥去了。
“蘭先生,我沒事。”李牧喘了一口氣,臉色有些蒼白,對於蘭澤的安排,他心生感激,若是常人必定因為看穿他的計謀,將他置於一旁,誰還管他生死?
萱草很快找來了草藥,蘭澤用石頭擠出汁液來,將李牧身上的箭矢拔出,將草藥塗抹到傷口上,撕去羅裙的半邊,將傷口仔細包紮上。
“蘭先生,你難道不想知道邊成昭到底是誰?”李牧躺在一塊巨石上休息,眯著眼睛望著湛藍的天空,太陽已經升起,閃爍的光線在山上的林間跳躍。
蘭澤沉默,想聽又不想聽,直覺上講,邊成昭肯定和自己有關,糾纏了太久的陰謀她心累了,她寧願邊成昭是個清白的醫堂的堂主,甚至和藥材走私案牽涉上也沒有關係,邊成昭是拯救過自己的人,她不想改變邊成昭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十年前,她被邊成昭從太湖邊撈起的時候,身體被大魚撕咬得千瘡百孔,縱橫斑駁,仿若破碎的瓷片,渾身是泥水,仰麵躺著,周邊的泥土都被沁上一片粉紅色,血跡已經被湖水衝去,在潮濕的糯泥中,一片血腥,幾乎看不出容貌,隻能從身體特征上判斷是個女人。
邊成昭把了把她微弱的脈搏,還是盡全力救治,榮姨將她抬到臨近木軲轆車的醫堂內,拿著針線日日縫合,她像一條被狗撕碎的棉被任由榮姨日日縫合,所幸,那日碰到西域遊醫……
然而,李牧似乎更想講一講邊成昭的故事了。
“邊成昭原本是赤林軍中的一名普通的赤林兵,跟著赤林軍統領韓忠達,赤林軍訓練嚴格俸祿也頗高,在軍中時間一長難免寂寞,免不了得空就往風月勾欄去,要說男人去這種地方也算正常,那日,在勾欄偏偏遇見了顧王府的管家李毅,李毅神秘兮兮地說,在風月場所要想玩的歡,怎麼也少了不這種這種東西?李毅給邊成昭拿出一翡翠鼻煙鬥,邊成昭吸食之後,如夢似幻,再與青樓女子苟合便欲仙欲死,剛開始的時候,李毅還免費提供邊成昭吸食,後來李毅就玩起來失蹤,這個時候邊成昭一日不吸就抓心撓肺魂不守舍。”
“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萱草一臉天真。
李牧尷尬地看著萱草和蘭澤,沉吟了一下,說道:“是阿芙蓉!”
“什麼是阿芙蓉?”萱草繼續問道。
蘭澤臉色一變,低聲嗬斥道:“小丫頭不該問的不要問!”
榮姨將萱草拉到一邊,悄聲告訴萱草,阿芙蓉這種東西是從西域進到中原的稀罕東西,是名叫冰翡翠的麝香和福壽膏調和在一起的玩意兒,一隻阿芙蓉價值數百兩,男人吸食後欲仙欲死,在風月勾欄中增加這種東西能讓男人……
萱草的臉色驀地通紅。
李牧尷尬一笑,繼續說道:“邊成昭雖然俸祿高,但也抵不住阿芙蓉這種東西,一旦上癮,縱使有萬貫家財也不耐他吸食,後來邊成昭去顧王府找李毅,李毅就變了臉,要挾用有價值的東西交換,後來他逐漸被顧王府控製。”
“你是說,邊成昭背叛了赤林軍,也就是背叛了韓王府?”蘭澤心裏一寒。
“可以這麼說,所以邊成昭和韓王府滿門抄斬有某種聯係。”
“韓王府滿門抄斬了?那麼,韓卓陽呢?”蘭澤吃了一驚,緊接著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