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相互挽著手唱著歌謠。
官兵對剩餘的一兩萬百姓進行了消毒。
秋雨綿綿中,整個青州城滿目瘡痍,這場人為的瘟疫給百姓帶來的傷害是巨大的,流離失所是小事,更多的是整個家都不存在了,都變成了食人魔被殺了。
蘭澤打著油紙傘看著煙雨蒙蒙中的青州城,雙目有些茫然,萱草還在沉睡之中,雖然以毒攻毒暫時控製住了她的瘟毒,如果不救治她早晚都會變成食人魔的,大齊是絕對不允許食人魔存在的。
她不想讓萱草死!
“萱草,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躺在病床上的萱草兩顆清淚陡然滑出,她一定不知道蘭澤為了她要付出多麼艱辛的努力。
賈公子站在蘭澤身邊,望著蒙蒙煙雨,妖孽般的容顏上滿是清冷之色,說道:“你選擇和蕭展麒回京城成婚還是跟我去南蠻?”
“賈延年!”蘭澤一驚,扭頭看見了賈公子衣衫飄然地站在自己身邊,她閉了閉眼睛,強忍住心裏的怒氣說道:“你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這事兒,你有完沒完……”
蘭澤的話還沒有說完,觸不及防地,一個有力的臂膀將她攔了過去,肆無忌憚地吻了過去。
她腦子一瞬間就空白了,心髒在砰砰地跳著。
如霧如絲的秋雨中,煙雨迷蒙,黃葉飄落,一白一青兩個人令天地間色調變得格外暖,他們足邊,油紙傘在兀自打轉。
時間仿佛靜止了,兩人如同畫中的人兒一般,容顏絕美,衣帶飄揚,他對她輾轉情深,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深情。
良久,他貪婪地離開她,將她使命地擁在懷中,蘭澤僵硬著身子,愣愣地看著他,用力推了推他如鐵箍一般的臂膀,歎了一口氣,暗恨自己無能,為何每一次對他都沒有抵抗力?自己是萬般地恨,萬般地怨,為何每次被他拉入懷中,手腳都沒有了力氣?
“宸丫頭,真要走嗎?”賈公子深邃的眼睛逡巡著她的眼眸。
“走!我要去食人魔瘟毒的發源地看一看,或許有解藥,萱草還沒有蘇醒,這一切都怪你……”她把後半句話生生地咽到肚子裏,說道:“不,怪我自己,如果我不是那麼沒用,如果不是萱草保護我……也許受傷的是我!”
霧水將兩人打濕了,蘭澤額前的頭發貼在頭上。
“宸丫頭,你還在怪我!的確,這是我的責任,我沒能及時出現保護丫頭,所以,此次去南蠻,我陪你去!但是,你要知道如果食人魔的瘟毒真有藥方的話不會到現在還沒有提煉出來……”
“誰讓你陪!哼!”蘭澤心情終於平複了下來,打落了賈公子伸過來的手掌。
賈公子大怒,手臂一用力,生硬地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撐起油紙傘,沒有了聲音,兩人靜靜地聆聽著秋雨打落在油紙傘上和樹葉上劈裏啪啦的聲音。
南蠻遠在萬裏之外,他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去?賈公子嘴角浮出一層淡淡的笑意,倔強的丫頭!隻要有她在,即便前程凶險,那又能怎樣?
第二天,蕭展麒和蘭澤道別,賈公子並沒有在場,蕭展麒望著伸向遠方的官道,說道:“蘭先生,如果你真決意去南蠻,本王不攔你,我知道賈公子會陪你去的,我也就放心了!什麼時候需要我蕭某,飛鴿傳書到京城,蕭某必定萬死不辭趕到你的身邊,你我的婚事,雖為一點私心,也確實是蕭某人的真情實意,請蘭先生思量!”
蘭澤欠了欠身,說道:“多謝王爺厚愛,蘭某人重任在身,萱草雖為一介醫童,卻與我姐妹情深,沒有萱草就沒有蘭某人的今天,恕蘭某不能一同回京城,再回京城日必定是萱草蘇醒之日,請王爺見諒!”
蕭展麒帶著幾萬兵卒,在官道上目送蘭澤帶著馬車徐徐離開,才一勒馬韁,帶著軍隊朝著京城的方向呼嘯而去。
第二天的路上,賈公子才出現在蘭澤的麵前,他帶來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你知道我昨天幹什麼去了?”
蘭澤翻了翻眼睛沒有搭理他。
“蕭展麒在押送犯人回京城的路上,有此刻將光膀子男人給殺了!”
“什麼?這可是極為重要的人證!”
“對!不知道是不是蕭統派來的人,估計怕事情敗露故意殺人滅口的,如果沒有了人證,恐怕顧明川和蕭統就有翻盤的可能了!”賈公子不無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