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怎麼可以這樣美呢?”我透過指縫看著空中無雲遮擋的月亮,喃喃自語,斑駁的月光落在大地上,顯得淒婉。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正一絲絲離我而去,有種一去不複返的感覺,可是,為何我感受不到一絲恐慌,如果醒來看到的是莫凡的臉,那麼,就讓我盡情的暈過去吧。我的身體向後傾去,失去了最後的力氣及那並不清晰的意識。
*……*……*……*
漆黑。咋鬧。混亂。
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心裏開始害怕恐懼,我懼怕黑,深無底的黑會讓我感到冰冷無助,讓我想起孤兒院裏陰冷潮濕的小屋,讓我剖開身心所裹縛的種種堅強,回複到最原始的脆弱。
黑暗中有人在說話,嘈嘈切切,聽不真切。
“阿凡,你回來吧,明天我們……”
“臭女人……等著……”
“體弱……三日……”
“……自己……醒來……”
耳邊喔喔作響,雜亂中夾雜著莫凡的聲音,阿蕭的聲音,晴子聲音,還有誰?是小美男還是亭遠?君公子?
“莫凡,莫凡,是你麼,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嗚咽著卷縮在一團漆黑裏。
黑暗中閃出一點星光,光暈漸漸擴大,莫凡的臉浮現在眼前,我欣喜的靠近他,奔跑著,卻再也逼近不了一步。
“阿凡,阿凡,阿凡……”莫凡叫著我的名字,明媚的笑臉漸漸轉為憂傷,直至令人心抽緊的悲痛。
“莫凡,我在這兒啊,我在這兒。”
“阿凡,阿凡……”莫凡的臉逐漸模糊,直至融入黑暗。我停止奔跑,眼淚滾燙刺臉,胸中一悶,一口血吐出來,暖暖的劃過嘴角,還帶有苦澀的味道,接著便失去意識。
夢,也沒有了麼?
“還不願醒來麼?”
“你不是與我還有交易麼?”
“看來鄭凡歌也不過是個不守諾言的女子罷了,隻不過是個懦弱隻懂得逃避的人。”
我緩緩睜開眼,依舊是白色蚊帳,絲質繡花被,隻是床邊站著一人,白衣長發,窗外的陽光射進來刺痛了眼,以致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君公子。
“戀舒說你一直不願醒來,這般說你倒是醒了,看來你是容不得別人質疑呢。”君公子揚唇一笑,談笑到。聽著,我也是想笑,隻是竟是沒了這份力氣。
“我睡了多久了?”聲音啞得厲害。
“兩天兩夜。”
睡了這麼久,從現在的身體狀況看來,我似乎病了,還很厲害,這還真是病來如山倒。
君公子上前一步,一手穿過我的背輕輕將我撐起來,一手將枕頭墊高些,挨得這樣近,我幾乎能聞到他身上如青草的清香。
“謝謝。”我由衷的感謝。這是個體貼的男人,若是能再倒杯水就好了。
“你五天沒吃東西了,身子弱,得要休息幾天。”
“五天?不是兩天麼?”我驚訝。君公子倒了杯水來,放在我唇邊,傾斜杯子,讓我飲了幾口水。真是個好啊,就像莫凡一樣。“
“你竟是不知自己泡了三天的溫泉麼?”君公子笑道。
我竟是泡了三天,那是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那裏還記得時間。
“公子,藥來了。”戀紫端著托盤進來,盤中放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想著那就是自己要喝的東西,便不禁皺了皺眉。
“不喝可不行。”君公子好似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
我雙手扶著碗,一鼓作氣將藥喝了下去。
苦,很苦。臭,很臭。
“哇。”喝下去的藥衝上吼,全部吐了出來,直至吐酸水。胃裏一陣難受,喝了幾口清水,才好受了些。
“怎麼又吐了。”戀紫說了句。又?看來我昏迷時也是喝過藥的,敢情我以為自己在吐血的時候是在吐藥。
“感覺怎樣?”君公子走進了一步,微微皺了皺眉。
“我餓。”我很餓,我真的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