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心裏還有餘悸,今天的遭遇真是糟糕透了,還好的是爭取到了泡溫泉的權利,現在作為錦歌山莊的客人,我可以隨時泡溫泉。我也想好了明天就去。
莫凡,我明天就要回來了,發現我不見了,你有著急麼?肯定有的吧,還記得那一次手機沒電關機了,一天沒聯係上,你就幾乎打遍了我所有的朋友同學的電話,現在你很著急對不對?
莫凡,我好想吃你做的菜,我不會不吃雞肉,不吃蔬菜了,我也答應你我會在你生日的時候做長壽麵給你吃,我也答應你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我也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好不好。
莫凡,我明天要好好地慶祝這次歸來,要親手做一頓好吃的給你吃,都做你愛吃的好不好,泡椒魚頭,宮保雞丁,糖醋排骨……都做給你吃好不好,莫凡,等我。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穿戴好了,拿著隨我穿來的一套泳衣和浴巾等著故軒來敲門。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
我倒了杯桌上的早已涼透的茶猛喝了幾口,冰冷的水順著吼傳到胃裏,這才讓我稍微冷靜了些。
“鄭姑娘。”
“故軒來了嗎?”我跑到門口,問道。
戀紫跨步進來,手裏端著一些點心和粥,再向後看,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我氣餒的隨著戀紫來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淺飲。
“姑娘快別喝涼茶了,先吃些早飯吧。”戀紫將碟子一一放在桌上。
“故軒什麼時候來?”語畢,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這次總算是故軒了。我跟在故軒身後下山到了白龍穀。
我脫去衣裙穿上遊泳衣裹上浴巾,緩步走入水中,向我醒來的地方走去,以原姿勢躺好。全身泡在溫泉裏,頓時舒展開來。昨夜折騰了一夜,幾乎沒有睡覺,現下沒多時就睡著了,醒來向外走去,心涼了半截,依舊沒有更衣室,我隻好返回來再泡。
眼前的水麵,雲霧繚繞,真真假假,模糊了雙眼。良久睡著了,醒來,依舊是沒有更衣室,有的隻是我脫下的粉紅色衣裙。
再泡,再找。再泡,再找。直到筋疲力盡,我連滾帶爬的來到洞外,所見依舊是那一團粉紅色,充滿厭惡與絕望的粉紅色。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撕扯著這一團粉紅,這一張充滿嘲笑的臉龐,泄恨嗎?不,不足以。
衣服的碎裂聲像是女子嘶啞哭喊的聲響,充盈著我的腦腔。絕望,無助,孤獨,恐懼,迷茫,種種都如潮水般湧來,淹沒了我。
“不會的,莫凡,你等著我,我會回來的。”我嗚咽著扔掉衣服再向池中跑去,腳下一滑,狠狠地摔在池中,水花四濺。
*……*……*……*
月亮正圓,快到十五了吧。冬天的月光極顯清冷,照得樹葉似蒙了一層沙。
我身上隻裹著一塊白色浴巾,長發披散在身上,遮去裸露的肩膀,雙臂環著膝蓋,將頭埋在腿中,沒有哭泣,隻是靜靜地,如一座雕塑。
我有理由絕望,是不是?
我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時間,直到他的到來。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在小道的那一頭,漸漸的近了,近了,入了小亭,站立在我麵前,我知道他正看著我,看著行屍走肉的我,看著毫無生氣的我。
良久,我抬頭,愣愣的看著他,月光落在他身上,給他度了一層柔和的光圈,他的臉隱藏在陰影裏,看不真切。
君公子!那個白衣男子!
我蠕動著自己的唇,感覺自己的喉中一陣難受:“你知道絕望的滋味麼?”
君公子看著我,我發現不了他的情緒。
“我並不認為絕望是存在的。”君公子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常,有點殘忍的味道。
“你是想說,上帝給你關上門的同時會給你開一扇窗麼?”我冷笑。
君公子竟沉默不語。
我扶著亭中柱子緩緩站起來,轉過身背對著他,伸出右手,張開手掌對著月亮。那隻手因浸泡的時間過長已開始泛白起皺,在月光下慘白得陰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