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是楊福安。”楊時竣將楊福安從楊澈的懷中拉扯出來,楊福安哭得盡興,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原本埋在楊澈懷裏的小臉露在眾人眼前。蜜色的臉上滿是淚痕,哭得雙眼發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情真意切。
楊時竣見楊澈和楊崇禮對楊福安的心疼,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拳頭就往楊福安臉上招呼。
眾人驚呼,楊福安卻早有防備。她手掌撐地,在地磚上一拍,滑到楊時竣身後,右腿一勾,用力踹向楊時竣的膕窩處,楊時竣順勢跌成狗啃泥,張口一吐,吐出血汙和一個斷牙。
“你你你!”齊婉婉心疼地將楊時竣摟入懷中,她都沒舍得下手打過的時竣,居然在楊福安這吃了苦頭。
楊福安站起身來,歪著腦袋挑高眉毛,挑釁地抬高下巴。
“你個痞子,有人生沒人養的賤痞子,居然敢……”
“夠了!”楊澈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幾,齊婉婉驚得渾身一顫,立即蔫了氣,耷拉地縮成一團,抱著楊時竣動也不動。
“齊婉婉,世上哪個父母不想親自教養子女!你字字誅心啊。”
齊婉婉反應過來,忙不迭鬆開楊時竣,覥著臉小聲討好,“大伯,都是自家人,舌頭牙齒還磕磕碰碰呢,何況隻是孩子們的小吵小鬧,別傷了和氣呀。”
見楊澈還是僵著一張臉,齊婉婉知道楊澈氣得不是時竣而是自己。下狠手拍了幾下嘴巴子,齊婉婉低頭認錯,“瞧我這張嘴,著急起來就口無遮攔,你也知道我有口無心的,我都這把歲數了還能真的和晚輩較勁嗎,我也是關心則亂呐。福安這可憐的孩子我可一直惦著,每次上香都不忘替福安祈福求平安……真是菩薩保佑佛祖顯靈,我這誠心實意打動了蒼天,讓福安自己回了府。也不枉我茹素禮佛十四年呀。”
“……”滿口瞎話,對得起這些年為西院犧牲的雞鴨牛豬嗎。
“好福囡,快讓叔奶奶仔細瞧瞧。還真是長得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可人模樣呀。”齊婉婉放下時竣扭著老腰上前,想去拉楊福安的小手,又怕她推時竣一樣推自己一把,伸出去的雙手又縮回來交握地端在小腹前。
“……”楊福安捫心自問,這番讚美她是沒臉收下的。
“上歲數的人就是眼神不好,這回走近了這麼一瞅呀,這鼻子這眼睛,活脫脫一個小崇新……也不知道那個天煞的丫頭不懂事,給我這麼俊俏的小閨女穿了一身男裝,真是該打。叔奶奶待會兒拿出些貼己錢,給我福囡做幾身漂亮的新衣裳。”
“我不是騙子麼。”她雖不是錙銖必較的性子,但對齊婉婉就是喜歡不起來。
齊婉婉不由額角一跳,心裏暗罵這丫頭片子不好打發,麵上愈發地慈眉和善,“我的福囡啊,叔奶奶剛才鐵了心不認你也是為了你好啊。就是叔奶奶火眼金睛,嚴格把關,這才能熬到咱們家真正的金枝玉葉回府呀,叔奶奶剛才有多不待見你,就是對你有多重視呀。”
這顛倒黑白的本是真不是蓋的。楊福安哼了一聲不接話。
覷了一眼楊澈,齊婉婉不由地狠狠一咬牙,褪下自己的玉鐲,“好孩子,你今個兒回府是大喜事,叔奶奶也沒有什麼準備的,這玉鐲是你叔爺爺當初送我的,這回叔奶奶就將她當成是見麵禮,送給你了。”這丫頭軟硬不吃,想必是不願意收她的手鐲的,她這番推搪是做給楊澈看的,楊澈自然是知道自己對這玉鐲的看重,她果然沒有賭錯,楊澈聽到自己的這番話後神色略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