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府的幾個主子都等在安心院門口,楊時竣天強睜著惺忪的睡眼嘀咕著,“驅邪就驅邪吧,非要拉上全府上下,真是擾人清夢。”
楊思歡聽後小聲地製止,“時竣表哥莫要再提,這是爺爺的意思。”楊時竣生怕楊澈聽見,就不做聲了。一旁的楊思樂倒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引得眾人朝她看去,她也不管不顧。楊思歡見狀也不再和楊時竣搭話,默默地退立到秦雅芝旁,秦雅芝拍了拍楊思歡的手沒做聲。
“這清源道長架子還真大。”站了許久不見人來的齊婉婉語氣不善,“讓這麼多人幹等著也不怕折壽。”
約定的辰時已過三刻,外頭的小廝來報,“太老爺,清源道長到了。”
“請道長進來吧。”楊澈道。
齊婉婉大半個身子倚靠在丫頭身上,仍是抱怨個不停,“讓人等了這麼久才姍姍來遲,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不就是來做場法事嗎,又不是不給錢,收錢還要在這裝大爺,真當自己了不得……”
見到清源道長之後,齊婉婉的喋喋不休全數吞回肚裏。
清源道須發皆白卻不顯老態,紅光滿麵精神矍鑠,白發後梳成髻,頜下長須飄揚,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姿,腰掛葫蘆,手握拂塵,道袍翻飛,儼然一副仙人之態,若不是身邊丫頭攙著,齊婉婉怕是要跪地參拜了。
“清源道長,可算把您盼來了,有您在,那邪祟必能全數驅除。可憐的福囡有救了。煩勞您這一趟,真是感激不盡。”齊婉婉熱絡殷切的模樣和先前判若兩人。
“福生無量天尊,這是貧道分內之事。”清源道長不卑不亢,吩咐道童在安心院擺好道台,隨後對楊澈施禮,“楊信士,還請您前麵帶路,貧道要去病友房中一探究竟。”
“你一個男子怎好進我家小姐閨房!楊府豈容你如此造次。”無雙一聽清源的話立即麵黑如炭。
“這位小友此言差矣。貧道眼中並無男女之別,唯有正邪之分。”
“真是沒規矩,主子的事哪輪得到你開口,耽誤了福囡的病情十個你都不夠抵命,滾一邊去!”齊婉婉惡聲惡氣地訓斥了一番無雙。
楊澈下頷微收,對清源道長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一前一後往福安的閨房走去。無雙跺了跺腳跟了去,女眷們三三兩兩地也跟去幾個,齊婉婉怕精魅邪祟,托累不肯去,秦雅芝和楊思樂也留下來作陪。
“小妹,信士是個什麼官,爺爺升官了?”楊時竣對楊澈的官職很關心,這關係到他出去為非作歹的麵子。
楊思樂瞧著一院子忍著笑意的仆役丫鬟,覺得麵上不大好看,卻又不好當眾教訓他,隻好附在他耳邊解釋個大概,這才沒讓楊時竣繼續鬧笑話。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不懂就問這是求知若渴的態度,居然敢笑話二少爺,你們皮癢了嗎!錢興,還不把那幾個偷笑的奴才拉出去打二十個板子。”齊婉婉頤指氣使,錢興卻同個柱子似的立在那,齊婉婉惡狠狠地瞪住錢興,“侄媳婦我知道你為人謙和,可你是掌管內院的,手底下的歪瓜裂棗不好好敲打,將來奴大欺主,你可沒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