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確實不會武,膽子也小了些。”楊澈說的有板有眼,目光落在無雙擱在茶幾上咯咯直叫的母雞上,“為了福安的安全,就委屈太子了。”
言下之意是讚成福安的法子。
不會武?是誰在百花會後一把匕首舞得虎虎生威,把人家小姐的外衣都割成了皮條子。
膽子小?是誰去盡興賭坊賺了大錢,讓京裏世家的紈絝子弟在她手上吃虧還不敢吭聲。
賀君易心中泛酸,好歹他是一國儲君,自己大婚之日的喜服被提前挪用了不說,替皇叔迎親居然要迎一隻母雞,他南玄太子隻怕要“流芳百世”。
太傅偏信偏聽了。
“不知皇嬸是否看清綁匪的模樣?”
“夜色太黑瞧不清。不過,我聽他們說的不像是南玄官話。”
“你可辨出是哪國官話?”
“我哪有這本事。”福安笑得跟老鼠偷了油般滑膩,“我倒是記下了兩個綁匪的身形,”
賀君易一瞧,心中哪還不知福安的打算,看來他這笑話是鬧定了,“還請皇嬸告知,早日救出皇叔。”
“好說好說。”福安笑得見牙不見眼,附在賀君易耳畔就將那倆歹徒的身形細細描述了一遍,
賀君易了然於胸,“命花轎抬到三鬆齋院內,皇嬸舍不得太傅,哭厥過去了。”
福安咬咬唇,想到接下來的事也笑意盈盈。左右最丟臉的時候是拜堂,在楊府就顧全幾分太子的薄麵好了。
上頭有令,下頭不得不從。
於是,十六人抬的花轎硬是抬進了三鬆齋,結果是三鬆齋的大門被直挺挺地卸下來。楊澈瞧著接上“新娘”後吹吹打打離開的花轎,麵上的表情很精彩。
福安換上了一身男裝,混在陪嫁的丫鬟小廝裏一道去的嘉碩王府。可是花轎在王府門口沒有停,直接都抬著進了正院。福安嘴角直抽,她看別人家娶親新娘是在門口落轎的啊,好奇問了一句,賀君易隻淡淡回了一句,“皇親國戚不同他人,踢轎門跨火盆都省了,拜堂的事也免了。”
於是,太子殿下與母雞行禮的畫麵隻能存在福安的腦海裏了。
歸一抱劍而來,附在賀君易的耳畔嘀咕幾句,賀君易伸手一解,一身喜服褪下,裏頭是一身玄青長袍。
她還以為太子要不顧倫常當她的麵脫衣呢。敢情裏頭還穿著衣服,這架勢好像是隨時要走人。
“你要去哪?”果然,福安瞧見賀君易抬腿往外走了。好在她反應夠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堪堪地揪住了賀君易飄逸的頭發絲。
疼得素來麵無表情的賀君易的眉頭擠出個川字,歸一小心地自福安手中解救出賀君易的黑發,“去救小皇叔。”
福安跨步到賀君易的麵前,擺明了是不說清楚不讓走的架勢,“你去救賀臨春?”你和賀臨春不是麵上一團和氣,私下劍拔弩張的嗎?還替他求親,就是為了讓我去禍害他?當然這話福安沒有問出口。
她又不傻,這種事哪有人當麵承認了,她懷疑賀君易是要借著救人的架勢給賀臨春吃點苦頭。讓那小子吃苦她是樂觀其成的,但不能把人給整死了,她可不想一過門就擔上個克夫的好名聲。“我也去。”
賀君易不想帶著福安,嫌棄她礙手礙腳,福安就以長輩的身份壓著他同意,要是不同意就不給他走,反正撒潑打諢地鬧,到時候賀臨春受了皮肉之苦一狀告到南玄帝麵前,吃虧的還是賀君易。
代娶的新郎和正兒八經的新娘都悄悄地從後門溜了。留下幾十桌的賓客無人照拂,幹巴巴地送完禮吃完喜宴就灰溜溜地告辭走人了,吃頓喜宴吃得如此尷尬,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啊。
賀臨春是想在成親之日在楊家人麵前揚眉吐氣一把的,他沐浴焚香,擁鏡自照,對鏡中的少年郎頗為滿意,就等明日轟動全城。可沒成想,最後竟成了轟動全城的禁衛軍滿京都的找人。
成親的前一晚,按照祖訓,他去皇陵祭拜先祖,好不容易忙完,眼瞅著嘉碩王府就在眼前,也不知是哪裏蹦出兩個不長眼的東西,用放了迷藥的布巾把他迷暈過去。
原先他是被關在密室裏,那個密室修建地簡陋,擺在裏頭的東西皆是精品,可裏頭點的是長明燈。這燈可是墓室裏頭的人才用啊。賀臨春想才掙紮著想起身,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口中。他立即兩眼發黑,什麼事也不知了。